12、传说中的幽灵

关闭一家马戏团可不是件小事，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越接近尾声，嘎卜越不安，生怕又出现别的事情，改变医生解散马戏团的决定。不过，看起来医生下定决心回家了，大约不会有什么事妨碍他的计划。

解散马戏团又得花费医生一大笔钱，其中花费最高的就是安置野生动物，此类动物有三位：大象、狮子和豹子。它们的家乡在非洲，安置起来比较费事。当它们听说医生要把它们送回非洲老家时，那种兴奋的神情难以形容！豹子在笼子里又叫又跳，狮子不停地吼叫，大象扯着嗓子叫唤着，跳起了登台表演时的舞蹈，几乎把象栏弄倒。绿不南的百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世界末日要来了。拱卜说，这情景让它想起大家放走苏菲那晚热闹的景象。

医生考虑到这些动物在马戏团里多年，也算是劳苦功高，所以打算让它们乘坐上等轮船，舒舒服服地回去。医生说自己看不惯通常运输动物的方式，总是把它们锁在狭小的笼子里。这一次，要让它们像乘客一样，自由自在地旅行一次，乘坐专门的船回家。

嘎卜又开始盘算了，它不知道租一条可以装得下大象、豹子和狮子的船要花多少钱，但肯定不少，它气愤地忽闪着翅膀！

“医生，坐伦敦去非洲的班船不行吗？”嘎卜问。

“嘎卜，一般的班船装不下它们，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另外，班船有固定的停泊港口，要是被人们发现它们，它们会有危险的。它们为马戏团工作了这么多年，我想让它们舒舒服服地回家，它们想在哪儿上岸就在哪儿上岸。”医生说。

于是，医生不顾家族伙伴们的反对，在报纸上刊登征租船只的广告，随后就收到10多封来信。医生亲自挑船和船长，还要挑船员，要求非常严格。在弄清医生的要求后，大多数船长拒绝了，因为医生坚持动物可以在船上随意走动，只有天气恶劣时，才可以把它们锁在船舱里。另外，一路上，要让动物过得舒适。

少数几个船长在听说医生要派驯兽员弗雷德陪同前往时，表示愿意走这一趟。最后，医生让动物来决定使用哪条船。

医生先选出几条船，让大象、豹子和狮子上去乘坐试试。动物们选中了第二条船，医生也看好这条船。船长是一个老实的老水手，医生介绍动物和船长认识，并告诉船长，动物们在甲板上转悠时，绝对不会主动骚扰其他乘客。船长向医生保证，一定会让动物们受到上等客人的待遇，为它们提供最好的服务。

医生教给弗雷德一些简单的动物语言，还规定了一些临时交流符号，以便弗雷德能及时了解动物的意思，并传达给船长。

在船的中间安装了一个豪华的象栏，象栏的柱子非常粗，以免起风时大象撞到象栏。船舱上装了一个巨大的淋浴喷头，解决大热天里大象冲凉的问题。不用说，狮子和豹子的舱位也是最好的。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漫长的旅途需要大量食物，尤其是医生坚持要求供应它们喜爱的东西，必须是优质的食物。幸好医生的存款不少，可以支付这笔开销。

航行结束后，弗雷德回到伦敦告诉医生，一路上还算顺利，除了途径比斯开湾那几天是暴风雨，天气一直很好。几位动物演员一直待在甲板上，海上清新的空气刺激了它们的胃口，带的东西差点不够吃。

在何处停船上岸是件麻烦事。要知道，这几位的地理知识比较贫乏，它们只记得家乡附近那一小块地方。只好时不时就停船，让它们上去看看是不是家乡。医生知道豹子是在西非某地被捕的，叮嘱船长在西非的豹子国停船，让豹子上岸去看看。豹子一上岸，就欢蹦乱跳地钻进树丛，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给狮子和大象找家费了好大工夫。狮子说它的家在非洲的某座山上，那里有茂密的树林，还有清澈的小河；大象说它住的那块地方十分平坦，到处是草地。医生判断它们的家在三比西河和杜若巴河之间，但这片地方非常大，航船停了好几次，才找到它们的出生地。

在没有港口的地方停船，再把大象和狮子弄上岸去，这真是一个大工程，光是停船靠岸就耽误了好多时间。

好不容易停好船，正准备用吊杆把两个庞然大物吊到岸上去，来了几位当地官员和海岸警卫，询问在干什么。于是，弗雷德赶紧向他们解释，一位很富有的马戏团经理要把他的动物演员送回各自的老家。那几个人听完，说这位马戏团经理必定是一个非常富有、非常愚蠢的人。说完，就离开了。

上岸后，弗雷德不放心，跟着狮子和大象往南走了几十英里，看着它们越走越高兴，才肯定它们回到家了。不过，事后弗雷德向医生说，他觉得不对劲儿，因为根据大象和狮子的描述，它们应该来自不同的地方。可是，他陪着这两位爬上一座小山后，它们都肯定地说到家了。分手时，它们向弗雷德表示谢意，还想让弗雷德给医生带话，不过，由于他的动物词汇量有限，无法明白它们说的是什么，最后，它们蹦蹦跳跳地跑向浓密的丛林。

弗雷德告诉医生，那个地方应该是狮子的老家，他估计大象和狮子相处多年，友情深厚，舍不得分手，所以大象就留下来陪狮子了。

几年后，医生听这一带的当地人讲述过一个神秘的传说，这个传说证实了弗雷德的猜测。当地的许多猎人都说，他们常常看见一头狮子和一只大象形影不离，在这一带出没。夜晚，它们一起去盐滩上舔盐，那里聚集了很多前去舔盐的野生动物。在朦胧的月光下，这两位常给其他动物表演节目。大象跳一种滑稽舞蹈，它站在一个树墩上，把鼻子摆来摆去，像是和着音乐的节拍在摆动；狮子则兴奋地从一侧跳到大象的身上，然后跳到另一侧去。森林月光下的表演渐渐地被当地人知道了，大家都说那是神秘的林中幽灵！

后来，有些白人到了那里，他们不相信这个传说，想探究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医生心里明白，传说中的狮子和大象就是当年马戏团里的两位动物演员，它们无须用皮鞭指挥，就把节目带到非洲的丛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