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吉扑鉴定香水

不出马克所料，向动物们提起动物广告的事时，它们不但愿意，还很高兴。医生是在参加完公主的宴会后提出来的。

“为什么不去？”小白鼠说，“马克的说法是对的，只要做合适的广告，必定有好处，而且还非常有趣。想到拱卜脖子上挂着香肠在橱窗里跳舞，我就觉得好笑！”

“我才不做香肠广告呢！”拱卜说，“要做就做跳绳厂的广告，拿着绳子在商店里跳。至于挂香肠，绝对不行！”

“不行就算了，我尊重你的意见。”医生说。

“医生，想想你自己吧，你也有不少发明呢！那些都是为了动物发明出来的，例如，你给我用的治癞疥的膏药，还有给爱斯基摩狗用的皮毛增厚剂。那些都是好药，效果非常明显。”吉扑说。

“还有杜氏感冒合剂，”琴哥儿说，“差不多每家商店都有治疗鸟儿嗓子的药，但都没有你的药好用，为什么不把最好的推荐给鸟儿们呢？”

“还有你自创的鸭子平板脚训练操，”嘎卜说，“如果所有的鸭母亲都掌握了这个训练方法，把它运用到小鸭的哺育中，不是可以造福全体鸭子吗？”

“还有鼠类生发油，我亲自使用过，效果真的不错。”小白鼠说。

“我看呀，”斯威兹说，“医生应该写一本关于动物医药学的书，把这些知识介绍给所有的兽医，这样才能更好地造福各种动物。”

这场讨论持续到深夜，每个动物都有一大堆建议，希望医生做好动物广告，把他的东西介绍出去。结果是医生催促大家去睡觉，答应它们做广告，并承诺到时候让它们参与。

“好吧，”医生一边说，一边把壁炉台上的蜡烛取下来，“我先给今天早晨的那几家公司回信，看看我们能干些什么。首先要告诉他们，不能对动物有一丁点伤害，如果他们不能答应我的要求，那就算了。从吉扑开始，先去那个香水制造厂。有了吉扑的帮忙，也许真能推动香水事业的发展。”

第二天，医生带着吉扑去拜访巴黎来的布兰先生。这位名气挺大的香水制造商刚在伦敦开了一家分厂，专家和工人都是从巴黎调过来的。他没想到医生会答应，甚至还亲自过来了，顿时喜出望外。尽管医生他们衣衫不整、脏兮兮的，布兰先生还是把他们奉为上宾，亲自带他们进入办公室。

寒暄过后，布兰把化学工程师、经理及领班叫进来。一共来了6个人，然后开始用法语开会，因为他的属下都是法国人，医生的法语也不错。

布兰说：“各位先生，我很荣幸请到著名的博物学家杜里特先生，他是第一个能与动物沟通的人类。很多人质疑他的这种能力，但我相信，他的确为动物们做了许多事。今天，他带了一条狗来，这条狗将帮助我们鉴别气味。大家都知道，狗的嗅觉要比人的嗅觉敏锐的多，况且这条狗还不是普通的狗，看见它脖子上的金项圈了吗？那就是见证，证明它曾经在大海中救过一条人命。怎么救的？靠的就是它那发达的嗅觉。我说的对吧，医生？”

“是的，”医生用法语回答，“我不知道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吉扑也不喜欢炫耀。我估计是马克告诉报社的，既然已经传开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的确是真的。”

“太好了！”布兰说，“先生们，下面我们开始向尊敬的吉扑请教，由医生来翻译。”

接着，各种香水被送进来鉴定。吉扑的第一个结论，就震惊了全场。

“怎么回事？一股子干酪味！”吉扑闻了闻昂贵的精品香水瓶说。

“干酪味？”一位化学工程师跳起来，闻了闻香水说道，“肯定搞错了，我怎么闻不出干酪味？这明明就是茉莉香味，是我们的最好配方。”

“花香味我自然闻到了，但里面确实有奶酪味，那是种浓味软式干酪。”吉扑说。

桌子周围的专家个个惊讶不已。

“太可怕了！”布兰先生说，“我们厂最有名的香水掺杂了奶酪味，我倒是没有闻出来。不过，既然吉扑能闻出来，说不定有些顾客也能闻出来。经理，最后接触这瓶香水的是谁？”

“贴标签的工人。”

“去，把贴标签的负责人叫来，”布兰说，“如果他或者他手下的人喜欢吃奶酪，必须要他们改变这个习惯，我们厂的香水不能有怪味，尤其是浓烈的奶酪味！”

经理赶紧离席，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小个子的法国人进来，被突然叫到头头们面前，吓得他直发抖。

“你喜欢吃奶酪吗？”布兰问道。

那个小个子急得快哭了，他说自己有个习惯，每天带午饭来厂里吃，是他老婆早上为他准备的。他的午餐是奶酪三明治，一般是浓味软式干酪，但他很小心，不敢让饭味乱跑。实际上，他的奶酪三明治放在另一间屋子里，离贴标签的车间很远。

“远也没用！”布兰严厉地说，“味道跑到香水或者标签上去了。以后你不能带奶酪来厂里，等放假的时候再吃。”

小个子保证以后再也不吃了，布兰才让他离开。

开始时，那几个人觉得布兰的提议很荒诞，他们不相信一条狗能够帮助他们，也不相信杜里特真的懂动物语言。经过奶酪事件，他们才相信吉扑和医生的本领。于是，一系列的“请教”向这位“专家”提出来，它不停地闻着香水、香粉、香皂等。

看样子，狗的嗅觉用在人类的香水生产中太灵敏了，因为几乎所有被闻过的东西，吉扑都能挑出毛病来。

“这个不是生发油，”吉扑边说边把瓶子推到一边，“一里地外就能闻见猪油味。至于这块香皂，制造它的工人一定穿着手纺的羊毛外套，一股子家纺羊毛味！”

“再闻闻这个，这是我们厂精心制作的品种。”布兰递过去一盒精致的扑粉。

“烟草味，”吉扑闻后说，“这香粉散发着法国香烟的味道。”

听完吉扑的话，布兰快绝望了。“请告诉我，”过了一会儿，布兰问道，“你最喜欢的香水是什么味儿的？”

“烤牛肉味，”吉扑说，“你们为什么不制造肉香味的香水呢？”

“贵妇们是不会喜欢烤肉味的。”布兰说。

“不一定，烤肉味最好闻了！”吉扑说。

吉扑对公司商品的否定，弄得他们非常沮丧。后来，医生说：“先生们，我觉得你们直接请教吉扑如何配制出最淡雅、最幽香的香水会更好。”

“有道理，”布兰说，“狗可能知道什么是最淡雅、最幽香的味道。可是，它刚才说的烤肉味是绝对不行的。”

“只是口味不同而已，”医生说，“也许狗的口味和人的不一样。我来向它解释一下顾客的需要，让它重新思考。”

经过医生解释后，大专家吉扑开始给大家上课，针对的是气味方面的各个问题。这一天，夏道莎的日记上写着：“一条狗给人类上课，这是人类历史上的重大事件。”

这次讲课非常成功，布兰和他的手下获益颇多。吉扑的讲座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它命名为“气味之分离”，讲的是如何把一种单纯的味道从混合的味道中分离出来，这样才能得到纯净的香源；接着是“气味组合”的实例，也就是如何把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它说一个高级的嗅觉专家不但要懂得组合，还要能够分辨组合中的各种气味；最后讲的是如何找到优良的香源，它说的存在香源的地方都很古怪，出乎大家的意料。例如，它告诉大家，在田鼠洞的最深处，有一种用几种树叶做成的床，这几种树叶是固定的，都带着香味，混合在一起就散发出百花香味，这种味道是香味中的极品。

布兰的秘书记下吉扑讲课的所有内容，布兰立刻聘请了几位著名的植物学家对吉扑提出的配料进行研究。几个月后，他们推出了新品种香水，一上市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久后布兰的大名就传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