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二进八弟餐馆

金丝雀歌剧打破了雷根大剧院的最高票房纪录，一周又一周过去了，观众的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百场演出那天，剧院经理和医生他们再次在八弟餐馆聚餐，以示庆祝。但是，上次来的人比这次要多，这是因为马戏团里的好几位老演员赚了足够的钱，退休了。大力士到海边盖房子、种玫瑰去了；皮头兄弟也走了；还有几个人也离开了。

宴会快结束时，大家轮流讲话。小丑告诉大家，这顿饭算是他向大家的告别宴，他也赚了不少钱，打算退休了。他说想到要和医生他们分开，感到很难过。他的愿望是周游世界，现在要去实现这个愿望了。另外，他的狗斯威兹决定留在医生身边，这使他倍感欣慰，斯威兹是他多年的伙伴，它能留下来，会让他有一种自己没有离开马戏团的感觉。

这次宴会上，大家的服装有了很大改变，夏道莎身上的衣服金光闪闪，马克的改变也很大。当他站起来发表长长的演讲时，身上最明显的是三粒大钻石，一粒别在衬衫的前胸，另外两粒镶在金戒指上。医生穿的也是崭新的西装，这是邦德大街上著名的裁缝亲手做的。不过，医生说这件西装不如原来的那件舒服，就是上次宴会时穿的、一使劲背后开了个大口子的那件。

医生在讲话中说，他能把马戏团搞得这么成功，就是因为有那些优秀的演员，他更高兴的是自己的马戏团为许多人提供了机会，让他们做了几件像样的事情。医生最后说，来伦敦已经三个多月了，街心公园里大树上的新芽昭示着春天的到来，使他想到布嘟儿巴的家，还有久未整理的花园。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退出娱乐圈，其他的伙伴可以自由选择，想转行或是继续下去都可以。

小丑离开时和斯威兹难舍难分，他们互相蹭蹭脖子表示亲热。斯威兹陷入了两难境地，不知道是走是留，它想陪着小丑，又舍不得离开医生他们，真为难！最后，小丑劝它留下来，答应会常常给医生写信，斯威兹才稍感安慰。即使这样，它还是一夜没睡，念叨着自己的主人，弄得吉扑和托比也没睡好。

“你们要知道，”它突然说，吓了吉扑和托比一大跳，“我就这么让他一个人离开了。人们常说，狗离不开自己的主人，他又是那么好的一个主人！我跟了他这么多年，让他一个人走，是不是太无情了？”

“行了，快睡吧！”托比不耐烦地说，“你也是凭自己的劳动吃饭，你和他一起演出，也是丑角的一部分，观众的笑声常常是因为你滑稽的动作。现在，他带着你帮他挣得大把钞票去环游世界了，那是他的选择。你想留在医生身边，这是你的事。”

“你说的有道理。”斯威兹慢慢地说，“不过，小丑是个好人。”

“对，他是好人，”托比说，“我的主人也是好人，但我们还是分开了。我帮主人把节目弄得十分成功，我没有什么遗憾。要知道，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最后，斯威兹被说服了，它不再为小丑的离开而难过。吉扑和托比在2点之后才安静地睡去。实际上，这一夜杜里特也没睡，他考虑了很多事情。狗儿们就在他的隔壁，他听到了它们的谈话。

托比说的属于自己的生活，使医生想了很多。第二天，他找吐谈了关于钱的问题，然后说要召开全体会议。为此，他去了绿不南，把所有的朋友都叫来。这次会议中，动物的数目远远超过人的数目。大伙集中在演出的帐篷里，杜里特先用英语对人发表讲话，然后用动物语言重复一次。

医生说：“我提倡的合作管理方式，我个人认为取得了成功。但是，我们能有这么高的收入，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金丝雀歌剧的演出，所以我认为在歌剧中担任主演角色的动物们也要得到相应的报酬。我希望，当我们马戏团解散的时候，所有演员的生活都有保障。为此，我建议不管是人类演员还是动物演员都要分得自己的份额，并以自己的名义在银行开户。我已经研究过这个问题，动物可以开户，并拥有自己的存折，只是要有委托人。今天叫大家来，就是为了讨论这个问题，请大家讨论并表决。”

短暂的讨论过后，动物们完全同意医生的建议，表示反对的只有两个人——支帐篷工人和售票员。他们认为动物不需要钱，不必给它们；其他仅有的三个人——医生、马克和弗雷德赞成；动物们全体通过。结果是3:2，所以通过了决议。

当晚表演结束后，又讨论起这件事情，医生进一步解释了他的想法。

“你们知道，”医生说，“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动物们的晚年，或者是我不久后将要离开，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改变动物们的地位和处境。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什么？‘嘴推磨’？”拱卜打断医生，不解地说。

“不是‘嘴推磨’，是‘鬼推磨’。”医生继续说，“钱是个可怕的东西，人没钱也够可怕的。很多人不尊重动物，这是我无法忍受的一点。但是，相当多的人看重钱，动物们有了钱后，就会被人看得起。即使有人伤害了它们，它们也可以请律师打官司。”

“怎么开户？怎么存钱呢？”吐问。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医生说，“我也跟几位律师和几家银行商量过，他们中的大多数认为我是神经病，连话都没听完就走了，但有两家银行愿意考虑。他们说只要有代理人，就可以用动物的名字开户、取钱等。当然，律师说万一打起官司，不知道法院是否受理。我倒希望有个官司可以打，这样就知道行不行了。总之，只要有了自己的钱和自己的律师，动物们的地位绝对会提高。”

不久后，医生把钱分给每个演员，动物们用自己的名字在银行开了户。

拱卜拿到自己的存折时，高兴地跑来跑去。它总是问吐它有多少钱，因为老是记不住存折上的数字，它还要求碰见的每一头猪都尊敬它，否则就要通知律师……

吉扑也在银行开了户，医生把布兰先生给的广告费存到吉扑的名下，所以它的存折上有很大一笔钱。

嘎卜对存不存钱、开不开户无所谓。开始时，它不同意这么办，后来想了想，其实是件好事，起码可以保住一部分钱。况且，这笔钱会有大用处，它要用这些钱回布嘟儿巴，让医生去过安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