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旺代
- 一 森林
- 二 居民
- 三 居民和森林的同谋
- 四 他们的地下生活
- 五 他们的战时生活
- 六 土地的灵魂附在人的身上
- 七 旺代断送了布列塔尼的光荣
- 第二卷 三个小孩
- 一 比内战更进一步
- 二 道尔
- 三 小军队大战役
- 四 这是第二次了
- 五 一滴冷水
- 六 胸部创伤治好了,心上还在流血
- 七 真理的两极
- 八 痛苦
- 九 一座外省的巴士底
- 一〇 人质
- 一一 像古时代的那种恐怖
- 一二 准备救护工作
- 一三 侯爵在做些什么
- 一四 伊曼纽斯在做些什么
- 第三卷 圣巴托罗缪的屠杀
- 一
- 二
- 三
- 四
- 五
- 六
- 七
- 第四卷 母亲
- 一 死神出现了
- 二 死神说话
- 三 农民们窃窃私语
- 四 弄错了
- 五 “旷野里有人在呼喊”
- 六 形势
- 七 前奏曲
- 八 说话和咆哮
- 九 巨人与巨人的斗争
- 一〇 拉杜
- 一一 绝望的人们
- 一二 救星
- 一三 刽子手
- 一四 伊曼纽斯也脱逃了
- 一五 不要把表和钥匙放在同一个衣袋里
- 第五卷 魔鬼身上的上帝
- 一 找到了,可是又失去了
- 二 从石门到铁门
- 三 孩子们醒过来了
- 第六卷 在胜利之后才发生战斗
- 一 朗特纳克被捕
- 二 沉思中的郭文
- 三 司令官的斗篷
- 第七卷 封建和革命
- 一 祖先
- 二 军事法庭
- 三 表决
- 四 西穆尔登既是法官,又是操生杀权的主宰
- 五 土牢
- 六 太阳出来了
四 西穆尔登既是法官,又是操生杀权的主宰
一个军营就是一个蜂窝。尤其是在革命的时期。兵士身上的那种公民的针刺,在他们赶走了敌人以后,毫不犹豫地刺起他们的长官来。这支占领了拉·图尔格的英勇部队,发出了各种不同的嗡嗡声;最初是在听见朗特纳克逃走的消息以后,他们攻击郭文司令。等到他们看见从关着朗特纳克的土牢里走出来的是郭文以后,消息就像电流似的,不到一分钟就传遍了整个部队。这支小小的军队里开始传播怨言。最初的怨言是:“他们在审判郭文。可是这只是装腔作势罢了。不要相信那些贵族分子和教士!我们已经看见一个子爵救了一个侯爵,我们还要看见一个教士释放一个贵族!”等到郭文被判死刑的消息传出以后,第二种怨言又产生了:“真是岂有此理!我们的领袖,我们的勇敢的领袖,我们的年轻的司令,一个英雄!他固然是一个子爵,可是正因为这样才显得他当上共和党人更有价值!怎么!他,篷托松,上帝城,朋-多-波的解放者!道尔和拉·图尔格的征服者!使我们成为百战百胜军队的人!共和国在旺代的剑!五个月来抵抗舒昂军队,补救了莱谢勒等人的错误的人!这个西穆尔登竟敢判处他死刑!为什么?只因为他救了一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曾经救过三个孩子!一个教士杀死一个军人!”
这个胜利而又不满的部队就这样子传播着怨言。一种阴郁的愤怒包围着西穆尔登。四千人反对一个人,看来很像已经构成一种力量,事实上并不如此。这四千人只是一大群人,而西穆尔登却是一个意志。他们都知道西穆尔登很容易皱眉头,这就足够使全军慑服,不必再要别的东西了。在那种严峻的日子里,一个人的背后只要有公安委员会的影子,就可以成为一个可怕的人,可以使咒骂变成私语,使私语变成沉默。在这些怨言的以前和以后,西穆尔登始终是掌握郭文命运的人,也是掌握全军命运的人。他们知道不能向他作什么请求,他只服从自己的良心——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的非常的声音。一切都靠他决定。他以军法官身份所作出的决定,只有他用政治委员的身份才能够撤消。只有他能够赦免。他有全权,他一举手就可以使郭文恢复自由;他是生和死的主宰;他可以指挥断头台。在这个悲惨的时刻,他是具有最高权力的人。
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黑夜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