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场
安格郎 诸位大人，我们士兵的大多数都不熟悉这种呼号。我们可以采用他们曾经在作战时用过的另一个呼号。
佛罗利蒙 是吗！这样我们打胜倒有些光荣。我只怕他们不愿意等着我们哩。
总管 德古西大人，您经过许多次战役吗？
狼人 唉！大人……您要我告诉您什么呢？
总管 在敌人固守的这种沼泽中，我们的战马有什么用呢？我们不可能列成阵势来冲击他们。
总管 把他带走。
奥利威 诸位听到这喊声了吗？可了不得了！他们在飞跑，他们碰倒了我们自己的弩手！
安格郎 你侮辱我！我要拿着长枪向你证明我是比你更坚强有力的骑士。
佛罗利蒙 总管，您年老了，您的眼睛数不清士兵的数目了。那边至多不过四千人。
佛罗利蒙 我们，下马步行，跟弩手一起打仗！
佛罗利蒙 向我们这里来的爵主们或者会这样想吧：一位带了十三面尖角旗的方旗骑士，总比一位头发灰白的老骑士更有统率全军的本领吧。这位老骑士，昨天晚上我还看见他在一些手拿木棍的农民面前翻转马头，飞奔逃走呢。安格郎大人，请告诉我，您昨晚没有弄弯您的脚镫马刺吗？因为您毫不留情地乱蹬一阵。
一个士兵 诸位大人，我们带来一名俘虏。这个强盗他竟敢来向我们挑战；但是，他却又是一个胆小没有用的东西，没交手便投降了。
佛罗利蒙 我麾下有十三面尖角旗，我一定要在马上作战。
总管 站住，否则你要全盘失败！站住！我命令你。
总管 这里，只有我是主帅，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攻。下马步行，诸位大人！（对一名将官）你去告诉弩手，叫他们前进。
狼人 羊毛外套呢？
总管 诸位刚推举了我做主帅，我有权要诸位服从。我要叫弩手开始攻击，骑兵要步行跟在后面。
总管 您说得对。诸位骑士，我向诸位提议喊：布西圣母！
奥利威 应该采用主将的称呼来做呼号。
安格郎 现在他们陷在泥坑中了，弓箭手射他们如同射被胶黏着不能飞动的鸟儿一般。圣母呀！请看从四面八方跑出来的大队弓箭手吧。这是敌人早就埋伏好了的。你看德古西大人的多少战马横三竖四地在他们箭下倒毙。啊！年轻骑士，你骄傲，你是要付出重大的代价的。总管，如果我是您的话，就让他在那里，不去管他，谁叫他这样刚愎自用呢。
全体 （总管除外）前进！
安格郎 明天，就在这里；比枪比三个回合，比剑比三个回合，比斧也比三个回合，这是我的挑战手套。
佛罗利蒙 总管，请您让我带领我的士兵来突破这帮强盗的阵地吧。您跟在我们后面，只费些气力把我们掀倒在地上的敌人打死就是了。
佛罗利蒙 咳！不要提英国人和他们的办法吧。法兰西军人打仗，用不着学习什么人的。
戈地哀 是，这很合理。他有十三面尖角旗。
将官 大人，弩手们已经在泥中走了十几里路，他们请求休息一小时。
贝斯瓦 对，请总管指挥我们。
佛罗利蒙 也许是。
总管 那些浪人们在哪里？
戈地哀 现在我们赶快准备战争，我们的呼号是什么？
贝斯瓦 所以大家得喊：波都因总管！
安格郎 狂徒！你应该服从国王的命令。
总管 你想骗我，混账东西！昨天晚上，你的同伴至少有八千。
佛罗利蒙 这些粗鲁的家伙，倒真正地模仿起军队来了。
贝斯瓦 法兰西骑士应该跟他们的祖先一样，在马上作战。
佛罗利蒙 这是我应战的手套。（马前卫士们拾起手套，杜默先总管，奥利威·德卢当，贝斯瓦·德拉罗其，戈地哀·德圣克罗阿，骑士们同上）
总管 佛罗利蒙大人，但愿您今天不要尝到您同乡人的苦头！
狼人 大人，我们正是三千人……我们正是四千人。这就是我所有的话，这话确实，就像我们所有在这里的都是老实人一般。
佛罗利蒙 咳！您从这蠢材身上能打听出什么来呀？总管，我们在这里白费我们时间。请您下攻击令。
总管 英勇的骑士们，请允许我凭我这老经验来指引你们。我们敌人的前面摆着高强的弓箭手，在诸位能接近他们有一枪之远以前，他们就把你们的战马的一半射倒了。此外，昨天下了很大的雨，土地全湿透了，我们的马会陷入泥中一直要陷到马肚带那么深。所以，我觉得最好把我们的弩手放在前面。他们的弩比敌人的弓射得远，容易冲破那些武器不良的农民行列。我们这些人，下马步行，结成大队，拿我们磨砺的五尺长枪，掩护前哨进攻，借上帝的帮助，我们就能结果这些叛徒。
奥利威 这很快便有结果。诸位从这里就看到这些下贱东西所布置的阵势。在他们的右翼，是两岸险峻的一条小河；他们的左翼是用他们的车辆掩护的。他们分布在两条阵线上，弓箭手在前。
佛罗利蒙 至少这位不是一个懦夫。
佛罗利蒙 这个我同意；但是为了救援我们的朋友，纪尔伯·达蒲莱蒙，而会师的领主们，还没有决定您是我们这次战役中的主帅。
安格郎 至少，他不是那狂妄的贵公子。
总管 你句句都是假话。我所看见的在阵中央的那些闪亮的兵甲，使我知道有一队人数很多的浪人。
狼人 什么颜色的外套？（来人把他带走）
佛罗利蒙 （骑上战马）我只接受我的情妇和国王的命令。（对他的士兵）摆出长枪。红狮子德古西！美丽的马黛林！（号角响了，他率领人马冲过去）
佛罗利蒙 总管大人，您说这话是不是嘲笑我的年轻！……
安格郎·德布西，佛罗利蒙·德古西。
总管 这些农民所据的阵地很坚固，不容易接近。他们一定有什么狡猾的英国人跟他们在一起，要他们这样安排。
总管 我的眼睛看去是四千人；但是我的经验告诉我，那些沼泽和那些洼地还藏着相等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