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自古皇帝老儿最威风

称至尊,居九重

江山万里,一轮太阳红

一思一念春秋改

一言一语天地动

现真身,万民齐仰望

都说金銮殿里是真龙

自古皇后娘娘最雍容

睡牙床,住玉宫

佳丽三千,明月照群星

一喜一怒百官怕

一哭一笑君王惊

论尊贵,女儿数第一

都说御花园里栖彩凤

自古公侯将相最精明

急争利,巧贪功

朱门酒肉,谈笑论苍生

一谋一划翻手雨

一计一策覆手风

千百年,人人骂国贼

都说乱世才能出英雄

1,白天。皇宫后花园。郭槐进宫、对杨艳下跪求情景。

画外音:贾充之妻郭槐出于忌妒,派人半路劫杀蒙皇帝特赦的李氏母女,事情败露后,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急忙进宫向皇后杨艳求情。她举出贾充曾经力保司马炎做世子的往事,说得杨艳不由得不动起慈悲心肠。

杨艳:这么说,他齐王是要看你们的哈哈笑了?

郭槐:谁说不是!他这分明是对我家夫君当初拥立皇上为世子耿耿于怀,所以才变着法儿的报复,非将我家夫君置于死地不可!

杨艳:话虽如此,可他也太过分了。你若真做得干净,将那李氏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便也罢了,可怎么就偏偏碰上齐王那个冤家?不我说你,满朝文武都算上,有谁敢顶这抗旨不遵的罪名?(郭槐赶紧下跪大哭。)

郭槐: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臣妾错了!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娘娘看在我家夫君昔日保主有功的情分上,就请皇上饶了臣妾这一回吧……要是真的杀了臣妾一家,那高兴的只能是齐王,将来娘娘遇到难处时,还有谁肯出来替娘娘说话呢?

杨艳:唉,你呀!让我怎么说呢?男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屋里有多少个婆娘也不够他们受用的,那双贼眼总瞅着外头的好。就拿皇上来说吧,从前还不敢太放纵自己,如今眼看着天下太平了,那心便也不大安分了——这不,昨天还跟我商量,问是不是下道召旨,让京城及各州县官员送女儿进宫,说什么皇帝就该有个皇帝的样子,还大颜不惭,不等我松口,便明目张胆地和我的表妹调起情来!你说,我又能说什么?男人就是男人呗!

郭槐:哎哟我的娘娘!您可不能太由着皇上的性儿!天底下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喜新厌旧的货?我们家那口子,要不是我看得紧,早不知寻下多少个野女人回来了,怕是家里那些房子都不够住呢!就这样,我还常在丫环婆子堆里发现大肚子的,你说这了得吗?一旦让他们得逞,咱这主妇可怎么当呦?……当然了,皇上到底还是皇上,立几个嫔妃夫人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娘娘千岁,依臣妾之见,您还是稍加管束的好,否则,将来皇子生多了,对您的衷儿也不利呀!

杨艳:我明白,我明白。可圣人云,过犹不及啊。男人总归是男人,咱们女人总跟他们对着来怕也不是办法。我听说鲁公若大个家里竟然连个妾也没有,你也把他管束得忒苦了。唉,鲁公真是个难得的大好人……(郭槐赶紧抹泪。)

郭槐:只可惜……好人都不得长寿……

杨艳:没那么严重。鲁公对我家是立下大功的,皇上闲时常常念及你们的好处,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件私事便不顾昔日的情份?你放心,我管叫你一家平安无事。将来,我的衷儿还要靠鲁公这样的大忠臣来辅佐呢,你说是不是?

郭槐:那是自然!过去我们那位不惜掉脑袋保着皇上做世子,眼下,当务之急就得保着娘娘的衷儿做太子。哼,谁要是敢说别的,从我这儿就不答应他!

杨艳:夫人如此忠心可嘉,我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对了,上个月大食国送来一对狮子,养在西园内,夫人若有兴致,可愿陪我前去观看?

郭槐:敢情!臣妾也听说了,正想开开眼呢!

杨艳:夫人请。

郭槐:不敢,不敢——还是娘娘先请。

2,白天。宫门外。刘毅仍跪着。一会儿,差役们乱嚷:“看,王公公出来了!”刘毅忙抬头往宫门里瞧,只见那太监愁眉苦脸捂着脑袋走出来。

刘毅:王公公,这回皇上怎么说?(太监差点哭了。松开手,让刘毅看头上的大包。)

太监:哎哟……刘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您瞧,我刚开口说出个刘字,皇上就把茶盅拽过来了,好悬没砸瞎我的眼睛……

刘毅:这……(忽然有人喊:“齐王千岁驾到!”扭头看,果然是齐王的车马。转眼来到近前,司马攸踩着家奴的背下车,看见刘毅在门口跪着,大感意外。)

刘毅:王驾千岁!

司马攸:刘爱卿!你为何在此长跪?寡人转送京兆府的案犯你可见到了?

刘毅:殿下,下官正为此事而来!方才我派人去府上引领案犯,不想押至半路,却被卫将军冯沈与刑部侍郎严奇带领人马强行劫了去。因此下官才来找皇上。

司马攸:有这样的事?他们为何要劫持犯人?

刘毅:王爷,鲁公在朝中结党营私已非一日两日,冯沈、严奇皆为他的党羽,他们劫走犯人,意在相互包庇。

司马攸:要真是那样,也太不像话了!皇上现在何处?

太监:回王爷的话,皇上正在神宵殿和赵粲小姐下棋。刘大人进见的事,奴才进去报了三次,皇上都说不见。

司马攸:寡人知道了。刘爱卿,你不必在此长跪,寡人这就进去将此事向皇上说明。

刘毅:那就拜托王爷了。(起身。)王爷,国法无情,贾充夫妇知法犯法,是一定要严加惩办的,否则,大晋的刑律还能约束何人?

司马攸:寡人知道。寡人知道。王智,前边带路。

太监:是。(引司马攸入宫。)

3,白天。皇宫。司马攸正往里走着,迎面碰上郭槐满面春风的出来。

郭槐:呦!王驾千岁!(赶紧行礼。)臣妾这厢有礼了!

司马攸:……啊,是鲁公夫人。夫人进宫有什么事吗?

郭槐:也没什么事,就是在家闷得慌,所以过来跟皇后娘娘聊聊。

司马攸:是这样……

郭槐:王爷有事,我就不打扰了。请王爷走好。(离开。司马攸看着她一步三扭的背影,直摇头。)

4,白天。宫门外。刘毅跷首以待,却见郭槐乐呵呵地从里面出来。

郭槐:我说刘大人,您怎么还在这儿等着呢?瞧,太阳都偏西了,您饿不饿呀?要不然,到我家去吃饭吧,吃饱了再来等,岂不更塌实些?

一家奴:太太,请上车。(扶郭槐上车。)

郭槐: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太阳底下站久了,染上了什么邪症?要不要我给您去请了郎中?哈哈哈哈……(车夫扬鞭。大笑而去。刘毅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翻白眼。)

刘毅:好个无耻泼妇!我岂能让大晋朝的王法毁在你的手里!

5,白天。皇宫。室内。司马炎和赵粲下棋。赵粲落子、提子。

司马炎:哎呀!……

赵粲:哈哈!陛下中了臣妾的声东击西之计。

司马炎拍拍脑袋:朕怎么没有想到呢?……不许悔棋?

赵粲:陛下乃万乘之尊,岂能轻易言悔?

司马炎:好吧。(搔头思考。太监进。)

太监:启禀万岁,齐王千岁求见。

司马炎:他来干吗?

太监:他说有要事上奏。(司马炎扫兴地撂下棋子。)

司马炎:谁让你带他上这儿来?叫他进来吧。(太监出,司马炎继续看棋盘,一会儿,司马攸进入,赵粲赶紧起身。)

赵粲:千岁!

司马攸:原来赵粲小姐也在。(撩袍跪倒。)臣拜见陛下。(司马炎这才抬起头。)

司马炎:起来吧,这儿又不是朝上,咱们兄弟二人何必如此多礼。坐。(太监搬来椅子请司马攸坐下。)嗳,表妹,你也不必拘礼。(示意让赵粲归坐。)桃符啊,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朕讲?

司马攸:是这么回事——昨日臣外出打猎,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伙强盗正在劫杀行人。

司马炎:强盗?现在怎么还会有强盗?

司马攸:是啊,臣也觉得不可思议,急忙命人前去营救,等赶走强盗,来到近前询问,被劫杀的却是刚刚获得皇上赦免的鲁公贾充的前妻李氏。

司马炎:啊?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劫杀朕亲笔赦免之人?!

司马攸:问题就在这儿。臣觉得事关重大,命人穷追不舍,终于将强盗全部捉住……

司马炎:好啊!立刻押解到京兆府!命刘毅严加讯问!一定要问出主谋!

司马攸:陛下,强盗已经交待了。

司马炎:何人指使他们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司马攸:回陛下,那为首的强盗自称是鲁公府上的家将,名叫贾安,说是受他家主母郭氏的差派而为之。

司马炎:哦?……哈哈哈哈……(突然大笑不止。赵粲在一旁也忍不住发笑。)

司马攸:陛下,事关国家法度,臣不敢擅自作主,所以前来禀报。(司马炎急忙收敛笑容,干咳两声,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司马炎:不象话!着实不象话!若按刑律,她郭氏该当何罪?

司马攸:按律郭氏当处死刑。贾充教妻不严,也难逃罪责。(司马炎搔腮。)

司马炎:这个……嗯,法律就是法律,谁也违背不得……表妹,你说呢?

赵粲:陛下,臣女无话可说。(就听杨艳在外面说:“什么重要的事呀?陛下自己不能做主,却要来问我表妹?”转眼人已经进了屋。)

司马攸:娘娘。

杨艳:兄弟免礼。你们说你们的吧。(过来拉赵粲。)妹妹,你好没眼力价,皇上和王爷在谈论国事,咱们女人家在中间瞎掺和什么?走,随姐姐到园中玩去。(司马炎只得眼巴巴看着心上人随皇后出了门。)

司马攸:陛下,问题是现在事情又闹大了。臣本来已经将贾安等案犯交给京兆府,不想刑部的严奇却带人马在半路将他们劫持到大理寺去了。

司马炎:胡闹!简直是瞎胡闹!没有朕的旨意,他们怎么能随便往大理寺带人?

司马攸:臣想,大约是刑部以为这本属他们的职权范围吧?

司马炎:事情已经发生了,是谁是职权范围倒也无所谓了。桃符,依你看,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

司马攸:陛下,既然陛下已经将贾充的长女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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