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皇帝老儿最威风
称至尊,居九重
江山万里,一轮太阳红
一思一念春秋改
一言一语天地动
现真身,万民齐仰望
都说金銮殿里是真龙
自古皇后娘娘最雍容
睡牙床,住玉宫
佳丽三千,明月照群星
一喜一怒百官怕
一哭一笑君王惊
论尊贵,女儿数第一
都说御花园里栖彩凤
自古公侯将相最精明
急争利,巧贪功
朱门酒肉,谈笑论苍生
一谋一划翻手雨
一计一策覆手风
千百年,人人骂国贼
都说乱世才能出英雄
第二十六集
1,晚上。太尉府。杨骏与庞氏交谈。
杨骏:这下张华死定了。我就说嘛,老天爷是不会亏待我的,否则,也不会让我这个未入品的芝麻官一跃成为当朝宰相呀。
庞氏:话虽如此,可张华毕竟是皇上眼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死不认罪,咱也奈何不得他。
杨骏:夫人差矣。我虽然动不得张华,可那祖逖还是动得的。他不是一介草民,重刑之下,管叫他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来呀,通知刑部,我要夜审祖逖。(一家奴答应,退下。)
2,晚上。刑部大堂。段广命人生火,布置刑具。一会儿,刘琨陪同蒋俊到。
蒋俊:段大人辛苦。
段广:蒋大人来得早呀。
蒋俊:案情重大,在下岂敢耽搁?听说今晚太尉要亲审此案?
段广:正是。我已派人去通知武茂,这样,我的刑部,你的司隶衙门和他的京兆府,咱们来个三堂会审,以示公正嘛。
蒋俊:还是大人想得周到。(巡视刑具。)这些个东西随便拿出一样来,都够那姓祖的一呛。
刘琨:大人,祖逖武功,号称京都大侠,与江湖上的盗贼多有交往,万一他们得知消息前来营救,难免会有闪失。在下愿带人前去协助刑部差官押解此人。
蒋俊:嗯,你去吧。要小心在意。
刘琨:遵命!
3,晚上。刑部大牢。祖逖与张华坐在草堆上交谈。
张华:是我连累了壮士。
祖逖:大人何出此言?在下本是一介武夫,常情报国之心,只因朝廷奸臣当道,豪强横行,才弃官而去。然而,这些年虽然寄身草莽,却时时以国家为念。大人一心为公,得罪了奸党,在下焉有见死不救之理?
张华:我不过是曾经替齐王说过几句话,没想到杨骏一直耿耿于怀,死揪住不放。我倒没什么,只要皇上不发话,他们并不敢把我怎么样。怕只怕他们会在你身上做文章,让你大吃苦头呀。(正说着,牢门开了,刘琨带人进来。)
刘琨:把祖逖带出来!(众差役开门押出祖逖。)
张华:壮士……
祖逖:大人放心,祖某决不辱没公道二字。
4,晚上。刑部大牢外。刘琨带祖逖出来,猛拔刀杀死众差役,给祖逖打开镣铐。
刘琨:仁兄快随我来!(二人逃走。一会儿,又有差役赶到,大惊。)
众差役:'杀人啦!''犯人逃跑啦!''快去报告段大人!'
5,晚上。洛阳街道。刘琨和祖逖跑到一僻静处。
祖逖:多谢贤弟搭救!
刘琨:士稚兄不必谢我,我在那帮无耻之徒手下也受够了,此番救你出来,正好出一口闷气。这里并非讲话之所,你我可去石崇大哥的金谷园中躲避一时。
祖逖:算了吧,贤弟若说别的地方,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愿往。只是那金谷园。我嫌它肮脏,决不再无能为力!
刘琨:哥哥何必过于偏激?石崇虽然做得有些过火,但世风如此,也无可厚非嘛。况且他为人仗义,对满朝文武莫不推相待,将来你我要东山再起,重新立足于朝廷,报效国家,就得依靠这种根基深厚的人才行。
祖逖:不然。我祖逖做事一向只凭良心,既不比附奸党,也不投靠豪强。石崇鱼肉百姓,视人命如粪土,我岂能与他同流合污?兄弟要去自己去吧,如果清白者做不成官,那我宁愿一辈子和草民。告辞!(消失在夜色里。刘琨独自叹息一阵,只听远处有人喊:'把住路口!''别放贼人跑了!'赶紧离开。)
6,晚上。皇宫。室内。司马炎病卧榻上,杨芷给他喂药。
杨芷:琅邪王体弱多病,他能活到这把年纪,已是福分非浅,陛下何必如此哀伤?
司马炎:唉,你有所不知,今日在朝朝上,你爹与张华各执一辞,让朕难断真伪,正在焦虑之时,却传来琅邪噩耗,顿让朕感到头晕目眩,精力不支。(咳嗽。)男胤,你觉得张华他可能做那样的事吗?
杨芷:张华是个儒士,人称智者,臣妾以为他必不会自绝于陛下。这其中怕多有误会。
司马炎:这就是了。那么,莫非是你爹有意加害于他?
杨芷:不,不……太尉受陛下重托,常怀感恩戴德之心,怎能背着陛下谋害大臣?
司马炎:是啊,王戎也是这么说的。这事难就难在这里!要说对朕忠心,他们两个都没得说,所以,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有那么深的矛盾,朕也不可能舍此弃彼呀……你觉得朕当如何去做?
杨芷:陛下是天下之主,对朝中之事自有公断。不过,臣妾以为,总让太尉一人主持朝政似乎有欠妥当,一来他的精力毕竟有限,二来树大难免招风,流言蜚语再所难免。所以,陛下最好还是另选有德之人入朝辅政,与太尉共同承担起责任才是。
司马炎眼睛一亮:那,你觉得大臣中有谁可胜地此任?
杨芷:此事涉及朝政,臣妾没什么好说的。
司马炎:哎,说说看嘛,这里又没有旁人,就只当跟朕说说体己的话。
杨芷:陛下若实在要问,臣妾以为与其从百官中提拔,倒不如从诸侯王中挑选。
司马炎:哦?为什么?
杨芷:自古国家发生动乱,多由帝后两家不和引起,如果陛下能在诸王中选择在才能的人帮助太尉,或者反过来,让臣太尉去辅佐某个王子,由帝后两家的人共同处理朝廷大事,互相亲如一体,相辅相成,外面的人再瞧不起臣妾之父,却还能说什么呢?这样,臣妾也就心安理得了。
司马炎:说的好!(拉杨芷手。)男胤,朕就喜欢你不争不让、沉稳端庄的好性情,你是真正的皇后之才呀。(搂在怀中闻。)你用得是什么香?怎么如此沁人心脾?
杨芷:这香还是几年前陛下赐给臣妾的,陛下怎么就忘了?
司马炎:好香,好香。(抻鼻子狂嗅。杨芷推开司马炎。)
杨芷:看,陛下又来了!陛下有病,还是离什么香啊、色的远一些吧。
司马炎:朕得的不是什么病,只是采阴不当积了些肺火,吃些凉药就会压下去的。
杨芷:唉,要我看,全是那些道书上的胡言乱语害了陛下。什么采阴?自古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又有几个不是因此淘干了身体?相反,那些深山里打柴的人平时里少见女色,他们中倒有不少长命百岁的呢。
司马炎:你懂什么?他们能活一百岁,到头来不还是个死吗?朕所修练的,乃霞举飞升之术,练成之后,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共存,与那樵夫猎户们的自生自灭全然风马牛不相及嘛!
杨芷:好,好,臣妾说不过陛下,行了吧?请陛下恕臣妾无知。不过,陛下这几天可哪儿也不许去了,还是听医生的话,等气血平和之后再考虑那采阴之事,如何?还是说正经事吧,既然陛下同意臣妾说的,不如这就传旨下去,让诸王早日回京。
司马炎:……唉,你替父担忧的心情朕能理解……怎么说呢?叫朕传旨并不难,可朕又想,当初强令诸王归藩时,朕是何等的坚决,何等的力排众议?那时朝中有不少流言蜚语,说什么朕把诸王赶出京城,是针对齐王的权宜之计。现在齐王已死三年,朕如果将诸王再召回来,岂不是正好受人以柄吗?千秋万代之后,别人将如何评说朕?
杨芷:陛下若有所顾虑,可先从诸王中间选择一两个能干的召回来嘛。其他王子们以后慢慢再说,只要从长计议,人们自然会习惯。
司马炎:那,你觉得哪个王子最合适?
杨芷:汝南王德高望众,又曾多年辅佐齐王,陛下不如就召他回来。
司马炎:嗯,正合朕意。几年不见,朕确实也很想念四皇叔呀。不知怎的,朕最近常常想起那些故去的老臣,贾充啦,羊祜啦,山涛啦,石苞啦,刘毅啦,任岂、庾纯啦,他们都走了,今日朕上朝一看,下面尽是些新面孔,也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杨芷:有道是长江水后浪推前浪,人世间一代新人换旧人。历朝历代还不都是一样的?只要那些后来者们个个都能忠心报国,大晋的江山社稷就能万世不改。陛下别想那么多了,如果陛下现在还不困倦,就让臣妾陪陛下到园中去散散心,好吗?
司马炎:好,好,朕正想出去走走。对了,咱们去东宫怎么样?
杨芷:现在?
司马炎:就现在。好久没见到太子了,朕要看一看他的近况如何。
杨芷:陛下放心吧,太子很好,他们两口子每天都到含章殿来请安,只是陛下不在罢了。
司马炎:你可问过他的学问?
杨芷:学问倒没怎么问起过,不过太子的身体十分健康,精神也非常饱满。现在天色已晚,陛下不如等明日他们过来时再问他吧。
司马炎:不不,朕此刻正有兴致!(下床。)你我不用车马,不带随从,就这样悄悄的过去,看看他们小两口是怎么过的,岂不更加有趣儿?
杨芷:这合适吗?
司马炎:哎,有什么不合适的!总听人家说太子怎样如何,毕竟还是人家的看法,耳闻不如目睹嘛。来来,(拉杨芷往外走。)朕年轻的时候,常和你琼芝姐姐微服出行,很有意思的。(咳嗽。)
杨芷:陛下龙体欠安,依臣妾之见……
司马炎:没关系,没关系,走吧。(冲身边太监宫女:)你们谁都不许跟着!
众太监宫女:是。
7,晚上。皇城门口。禁卫们肃静站立。司马炎和杨芷手拉手出来。
司马炎:来嘛,朕要做的事,谁也阻拦不了,你只管跟着朕好了。
杨芷:可陛下这样做难免轻浪,似乎有违帝王的尊严……
司马炎:瞧你说的,什么是尊严?朕这就做给你看。(一军官闻声上前询问。)
军官:来者是谁,报通姓名。(司马炎嗽嗽嗓子。)
司马炎:怎么,连朕都不认得了?(众禁卫惊得屁滚尿流,全都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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