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美国加州州长杰里·布朗签署了一项法案,要求到2045年,加州所有的电力将来自清洁能源。《财富》200强公司——下一代能源公司(NextEra Energy)的首席执行官詹姆斯·罗博(James Robo)预测,到20世纪20年代初,太阳能发电场和大型风力涡轮机的发电成本将低于燃煤电厂的运营成本,即使包括存储成本在内。技术真的能把我们从灾难性的气候变化中拯救出来吗?

答案是不够的。即使世界转向完全清洁的能源供应,并使用这种清洁能源为电动汽车、公共汽车和卡车提供动力,温室气体排放的另一个主要来源仍将继续增长,即肉类生产。

目前,畜牧业约占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的15%,大致相当于全球所有汽车尾气的排放量。然而,随着混合动力汽车和电动汽车的普及,汽车尾气排放量预计会下降。到2050年,全球肉类消费预计将在最近几年增长76%。大部分增长将来自亚洲,尤其是中国。

伦敦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在其“改变气候,改变饮食”的报告中指出,肉类生产正在成为气候变化的巨大驱动力。

在2010年坎昆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变化会议上,所有与会国一致认为,全球气温比工业化前水平上升2度将导致难以想象的风险。超过这个限度,反馈回路将生效,导致变暖。例如,正在融化的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将释放大量甲烷,导致气候变暖,进而导致更多甲烷的释放,形成恶性循环。甲烷是一种温室气体,它对地球变暖的影响是二氧化碳的30倍。

对肉类需求的增长意味着畜牧业的排放量将继续上升,并将吸收剩余的“碳预算”中越来越大的份额。气候变化和饮食报告称,这使得限制气温上升2摄氏度“非常困难”。

食肉动物比食用植物产生更多温室气体的一个原因是,我们需要使用化石燃料来种植谷物和大豆,并把它们喂给动物。动物利用植物的大部分能量来支持它们的运动、呼吸和保持身体温暖。显然,用动物来提供肉类需要更多的植物食物,而且我们必须种植比我们自己需要的多几倍的可食用植物。

另一个重要因素是反刍动物(主要是牛和羊)在消化过程中产生的甲烷。与用饲料喂养的牛喂养的牛肉相比,用植物喂养的牛喂养的牛肉对气候的影响更为严重。吃草的奶牛比吃玉米和大豆的奶牛增重慢,而且每公斤肉排放更多的废气。

如果技术能给我们带来清洁能源,它也能给我们带来干净的肉吗?提倡在细胞水平上种植肉类的人已经在使用“干净肉类”这个词了。他们使用它不是为了与清洁能源相比较,而是为了强调活着的动物的肉是“脏的”,因为活着的动物需要排泄废物。动物内脏和粪便中的细菌也经常污染肉类。

然而,在生物反应器中培养的细胞产生肉,而没有活的动物、粪便、来自消化系统的细菌混合到肉中,并且不产生甲烷。这种肉不需要活着的动物吸收更多的能量来保暖和活动,也不生长我们不吃的身体部分。因此,从环境保护的角度来看,用这种方法生产肉类比用动物生产更有效、更清洁。

许多初创企业现在都致力于将干净的肉类推向市场。像“不可能的汉堡”和“超越汉堡”这样有肉味的植物产品已经在餐馆和超市出售。干净的汉堡肉、鱼、奶制品和其他动物产品是在不饲养和屠宰活动物的情况下生产的。虽然这种干净肉类的价格无法与动物产品相比,但其生产成本正在迅速下降。最近,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和美国农业部的主要官员举行了一次会议,讨论如何更经常地使用这种方法生产肉类。

如今,世界上最大的两个肉类生产商——泰森食品和嘉吉,正在投资那些试图在不饲养动物的情况下生产肉类的公司。泰森食品执行副总裁贾斯汀·惠特莫尔(Justin Whitmore)表示:“我们不想成为颠覆的对象,我们想成为颠覆浪潮的一部分。”

对于依靠饲养和屠宰数百亿只动物致富的公司来说,这是一个勇敢的姿态,但泰森食品公司也承认,当新技术创造出人们想要的产品时,他们无法抗拒。投资生物技术公司孟菲斯肉类公司的英国大亨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表示,30年后,我们将回顾当今时代,并对我们为获取食物而猎杀的大量动物感到震惊。如果这种情况发生,科学和技术将使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道德进步成为可能,也就是说,拯救地球和消除工业化农业给动物带来的巨大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