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小品

时间八十年代末

地点南方某城市.欧阳家客厅

人物思琴女二十八岁.欧阳家小保姆

欧阳男五十多岁.某大学教授

素贞女四十九岁.思琴的母亲

[清楚,欧阳家客厅,客厅摆放整洁,整个客厅显得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随着吊钟敲响了六下。思琴从卧室走出,看到书桌上的台灯亮着,关灯。]

思琴唉!肯定又熬了一个通宵。[整理桌上杂乱的书籍,而后,感到腰部有些疼痛。这时欧阳从另一卧室走出,见状,忙将思琴扶到沙发坐下。]

欧阳[关心地]思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的伤现在还没痊愈,不要过于劳累。[接过思琴手中扫帚继续扫地。]

思琴没关系的。欧阳,昨晚肯定又熬了一夜,桌上的灯也忘关了。

欧阳哦!对对对,你看我真是的,把灯都忘了关。

思琴看你这样子,身边能没有一个人照顾吗?时间不早了,我去给你做早点。[进厨房]

欧阳[继续整理房间,从茶几上发现一大红喜字,思索!取出挂在脖子上的玉挂,沉思]

思琴[端早点上]欧阳别忙了,快来吃早点吧,吃完了早点我们还要到车站接我母亲呢。

欧阳思琴,真对不起,我正要对你说,今天早上学校有点急事,我不能陪你到车站去接她老人家了。

思琴[生气地]欧阳,我母亲可是为了我们的婚事,专程从老家赶来的,你不去合适吗?

欧阳思琴,学校里确实有事,今天早上我的学生论文答辩,全部老师都到齐了,我能不去吗?

思琴唉!忙忙!眼看着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家里还什么都没准备好。

欧阳思琴,我还是那个意见,我们俩年龄相差那么的,我们俩是不合适的,你再认真考虑考虑。

思琴欧阳你别说了,我已经考虑了很久,嫁人嘛,图个啥?就图个人好。我被车撞伤的那些日子里,你对我一个小保姆,那么的关照,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感动。我从小就没有了爸爸,我多渴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呀。

欧阳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等见到你妈我们再好好商量,好吗?

思琴[给欧阳递上外套]早点回来。

欧阳哎!见到你妈,别忘了代我向她老人家问好。[下]

思琴哎![继续家务,将大红喜字端正地贴在墙上,素贞提包,手拿一纸条找寻上。确定后,敲门。]

素贞屋里有人吗?

思琴谁呀?[开门]妈!

素贞琴儿![二人紧紧拥抱]

思琴妈!我可想死你了。[让进屋,坐下]

素贞妈也想你呀。[扶琴的脸]让妈好好地看看。琴儿你瘦了。

思琴妈!电话里不是说好了,您十一点才到吗,我正准备到车站接您老人家呢。

素贞接什么呀,你们都忙,我搭昨晚的夜班车就过来了。琴儿,你看妈给你代什么好吃的来了。[从包中取出一些土特产]这些呀!都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思琴妈!你真好。

素贞琴儿,欧阳他不在家吗?

思琴妈!本来说好的,我们俩一起到车站接您老人家,可是,他学校突然有点急事,所以……妈,我给你买了一件外套,来试试,合穿吗?[从衣柜中取出外套]

素贞妈有得穿的,别乱花钱。[接过外套]“涤卡”这要好多的“工业卷”才能买到的,你们要办事,“工业卷“很紧的。

思琴没关系,我们够用。

素贞你这孩子……琴儿来坐下,跟妈说说,欧阳这人怎么样。

思琴他这人吗……我觉得他心眼好,对我嘛,特别的好!

素贞只要人好就行,别的全都是假的。琴儿,你离开我,一个人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打工,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有多放不下呀,来!跟妈说说,这些日子你是怎样过来的。

思琴妈!我一到这座城市,经劳务介绍所的介绍,我就到这家做了保姆,他家就他一人,活儿也瞒轻快的,他又待我象亲人一样,所以没受什么苦。[起身给妈到水]

素贞看这家里也还不错。[看到琴放水瓶时腰部不适]琴儿你怎么了?

思琴[吞吞吐吐地]没!没什么。

素贞那你的腰?

思琴妈!我对您说了,你可别当心。半年前,我出了一次车祸。

素贞什么?

思琴妈,您别紧张,现在已经全好了。

素贞来,快来,让妈看看伤着哪里。

思琴妈!全好了。只是天阴下雨时有点疼痛。不过回想起来还挺吓人的。

素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快说。

思琴一年前,我出门被一辆小汽车撞倒,当时,我昏迷不醒,等我醒来时,已趟在医院的病床上。后来我才知道,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如果不及时手术,生命就有危险,肇事司机又逃走了,在这个时候是欧阳替我支付了那笔钱,才检回了我这条命。

素贞琴儿,出了这么的的事,你怎么不跟妈说?

思琴是欧阳不让我跟您说的,他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跟家里说了只会让家里人着急。

素贞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为了感恩,才嫁给他的?

思琴妈!如果没有他的帮助,真不敢想象我现在是个啥样子。所以,我就决定嫁给他,侍侯他一辈子。况且,他对我也很好。

素贞我苦命的琴儿,[将琴紧紧地抱在怀里]

思琴妈!您别难过了。哦!茶都凉了,您喝水。[递茶,接过茶杯好象发现了什么……]

思琴[看母亲的样子]看我,怎么用这破杯子给您倒茶。[欲换杯子]

素贞不用换了,让妈看看。

思琴这杯子,补了又补,可欧阳就是舍不得把它仍掉。

素贞你小,你不懂。这是当年“五七“干校用的杯子,它记录着那段历史。当时,你爸爸已有一只这样的杯子。

思琴怪不得欧阳他那样的珍惜。

素贞你不知道,只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才会明白。琴儿,你在信上跟妈说他有点儿年纪了,难到……

思琴年纪是大了点。你不是说只要人好就行吗?

素贞可是……

思琴我想只有结了婚,我才能更好地照顾他,这样可以避免旁人的闲话。

素贞你呀,从小就认性,都怪我把你给惯的。

思琴妈,你坐了一夜的车,够累的了,你先歇息,我到菜市场买点儿好吃的,等欧阳回来我们好好的吃一顿团圆饭。

素贞别太劳累了。

思琴没什么,我马上就回来。[琴下。贞环视四周,欧阳上,进门,二人相视,打量,都觉得对方很眼熟。]

素贞你是……

欧阳你是……

素贞噢!我是思琴的妈妈。

欧阳你是思琴的妈妈?噢!我姓欧阳,叫欧阳奋飞。

素贞[仔细端详,思索]欧阳奋飞……

欧阳原来是您,一路上辛苦了,快坐下歇息。

素贞谢谢!这些年来,我的琴儿多亏了您的照顾,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

欧阳哪里!哪里!思琴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说实话我一见到了她,就想起我的孩子。唉!要不是那场运动,我的女儿跟思琴也差不多大了。

素贞[疑视对方]你的孩子?

欧阳是这样的,我曾经有过一次婚姻,那是一九五七年(起音乐)当时,我大学刚毕业,留校做了老师,经介绍认识了一位纯朴,善良的姑娘,没多久我们就结为夫妻,过着幸福的日子,没想到这日子没过多久,那场运动就开始了,我被关进了“牛棚“,当时我妻子怀有身孕。唉!真不知道她们母子俩是死是活。

素贞你认识一个叫高健的吗?

欧阳高健!我就是高健,

素贞天那![感觉站立不稳,欧阳急忙扶贞,雷雨声起]

欧阳你怎么了?

思琴[上。见状]妈!妈!你怎么了?

素贞他就是你要嫁的人吗?

思琴[点头]妈你究竟怎么了?

素贞[拉琴]你马上跟我走。

思琴为什么?

素贞你不要问那么多,快跟我走。

思琴妈,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怎么跟您走啊。

素贞这!这可怎么办呀!

思琴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你快说。

素贞他!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惊雷]

思琴父亲?不!不可能!您不是说我的父亲叫高健吗?这!这不可能!

素贞他就是你的父亲高健。

思琴高——健?他…他就是我的父亲?老天爷……[大声痛苦冲进卧室。]

素贞[追至卧室门前]琴儿!琴儿!你听妈跟你说呀。

思琴[卧室内大声啼哭]你们什么都别说了。你们让我静一静。

素贞这……这可怎么办?我前世造的什么孽呀。

欧阳[上前扶贞。]你是素贞?难道思琴就是我们的女儿?

素贞[点头,哭泣]琴儿,你快开门,听妈跟你说。

欧阳[激动地]素贞,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扶贞坐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孩子一时是接受不了的,就让她哭一哭,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些。[片刻后]今天能让我见到你们母女俩,真是老天有眼啊。[见贞还在痛苦]素贞一别那么多年,今天我们能够重逢,应该高兴才是。

素贞[情绪慢慢转过]高健,那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你让我们娘俩找得好苦啊?

欧阳那年我被关进了“牛棚”,每天过着挨批受打的生活,我实在忍受不了那种非人的折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逃出了“牛棚”,偷渡到了香港。就改名为欧阳奋飞。

素贞你到了香港之后,为什么不给我们母女稍个信来?

欧阳那时,我一直托人与你们联系,可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你们的一点音信。哎!素贞,这些年你们母女是怎样熬过来的?

素贞从你走后,那些造反派找不到你,没天都来纠缠。我没办法,就独自一人去了西南的一个偏僻小镇,做了小学教师和思琴过着安静的生活。

欧阳真对不起,这些年你们为了我,吃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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