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南阳五朵山。夏季。五峰峻拔,山青水秀,鸟语花香,风光奇丽。建文一行艰难跋涉到主峰之下。峰峦如柱,古木参天,瀑飞泉泻,溪流淙淙,如同仙境。)

建文:(望一字排开的五峰)真是个不为人知的好地方,正所谓:躲在深闺人未识啊。

蓝云:世外桃园一般,我们来这里真好。

唐赛儿:可是,连一棵桃树也没有啊,更不要说吃桃子了。

周恕:主人,我们还要向上爬吗?这地方已经人迹罕至,几乎没有猎人和采药人的足迹了。再往上去,只怕就下不来了。

建文:我永远也不要再下来,就在这深山里修行好了。看见前面那座最高的山峰了吗?就在那峰下落脚。

蓝云:师兄到了这里,还修行什么,我们岂不早成了神仙?

周恕:说不定这山上真住有神仙呢,能碰上个仙女才好。

唐赛儿:(嘲笑)你这没有根子的花花太岁,给你个仙女又怎样?

周恕:神交呗。唐姑娘休要揭人短处,我也要和主人一起修行呢。等我们得道成了仙,飘然飞去,象张三丰那样云游天下,看你还嘲笑不。

唐赛儿:反正你别想人家女孩子和你成家了。

周恕:净了身子,当然就不想了。我要是成了神仙,还要老婆干什么?神仙哪有再结婚的。

唐赛儿:那玉皇大帝为什么娶王母娘娘当老婆呢?

周恕:这……这……谁叫人家是玉皇大帝呢。

建文:你俩胡说些什么?休要亵渎神灵。

蓝云:歇歇吧,我口渴了,我得喝两口泉水。

建文:大家歇歇脚,洗把脸,喝点水。

唐赛儿:(惊喜地)看,潭边有两只鹿在喝水!

建文:等一等,别打扰它们。它们喝好离开了,我们再去。

唐赛儿:这畜牲算什么东西!我不杀了它们已是遗憾!

建文:(拦住唐赛儿)这里的天地其实是它们的,我们不由分说闯进来已经侵犯了它们的园地,哪能再加害它们!

周恕:主人说得对,众生平等,别以为我们做了人,就了不起了。

(四人看两鹿安静地饮水,回头望见了人,跳跃逃去。建文等洗了脸,喝了水,于潭边观瀑小憩,复登山。)

周恕:(突然跃起)嘿,这么大一条蛇!

(一剑刺中蛇颈,蛇在草丛间扭曲挣扎。)

建文:住手!

周恕:这是条毒蟒,会伤害我们的。

建文:它躺在那里睡大觉,并没有向我们进攻呀。

蓝云:师兄真是菩萨心肠。

建文:(望蛇翻滚挣扎,鲜血淋淋,向唐赛儿)把创伤药给我。(把药敷在蛇颈下创口上)无量天尊,愿它性命无虞。(蛇慢慢钻入岩洞)

唐赛儿:好丈夫,你这么大慈大悲,要是遇到老虎、豹子,非吃我们可怎么办?

建文:我已发下宏愿,决不再伤害一只蚂蚁!倘遭此劫,那就让我以身饲虎吧。

蓝云:(忧虑地)您万万不可拿生命开玩笑。

(峰间谷地。树木葱茏,花草如菌,蜂蝶飞舞,鸟鸣啁啾。)

建文:(环顾)这个地方真好,就在这里结庐。

唐赛儿:你可真会选地方。

蓝云:但愿永远不被人发现,让我们清清静静过日子。

周恕:主人,天不早了,你们先歇着,我去采些野果大家吃。

建文:别走远了,快去快回。

(峰谷中。周恕边走边采随见的野果,或用剑挖掘块茎植物。突然,一片桃林出现,累累红桃挂满枝头。)

周恕:(惊喜异常)这是哪里?难道进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五朵山,果然人间仙境!待我美美吃上几个,再采摘一些,给主人们送去。

(周恕摘下一桃,贪婪啃咬。)

周恕:仙桃,仙桃,真是仙桃!(飞来一丸,桃被击飞。)

桃花女:(飞身跃出、仗剑直指)哪来的毛贼,敢偷我桃?

周恕:这位仙姑,行行方便,我们是出家人路过这里,随便借几个桃子充饥。

桃花女:随便?我的桃子谁随便摘就可以摘了?看你那贼头鼠目的馋相,不像个好人!快快走开,小心挨揍!

周恕:原想你是天上下来的仙女,敬你三分;看来你是个妖精,这样不讲道理!哼,桃子是野生的,又不是你种的,谁想吃就可以吃!(伸手又摘下一个吃起来)

桃花女:(挥剑把桃打飞)你才不讲道理!那好,看今天是你吃桃子,还是桃子吃你!看剑!

周恕:那休怪我不客气了。(拔刀相向)

(两人在桃园中刀来剑去。桃花女渐趋下风。周恕游刃有余,边接招边摘下桃子吃着,间或将上好的桃子摘下放成一堆。)

周恕:等我吃饱了,摘够了,把你也扛走!仙姑还没有成亲吧?年方几何?周恕我21岁了,至今光棍一条!你看我合适吗?

桃花女:(恼羞成怒)呸!你这个嘴上没毛的小白脸,看我怎么收拾你!(打了个唿哨)

根柱儿:(从树冠中跃出)姐,谁欺负你?(奋猎叉参斗)

桃花女:根柱儿,让你看桃,你就知道呼呼大睡。让山里的猴子吃了也是自家朋友,让这个小白脸吃了,可就白糟踏了。

根柱儿:姐,您站一边,让我收拾他。

桃花女:姐要是不是他的对手,你行吗?

根柱儿:他难道比老虎还凶?姐,你要死的要活的?

桃花女:当然要活的。老虎死了还能剥张皮,死人有啥用。

周恕:休要侮辱我!

(三人打成一团,不分上下。周恕想要脱身,却又不能;逼至桃园边一所茅舍前。周恕借机跳出,未及落地,树上一张捕网落下,兜头罩住。)

周恕:(挣扎)放开我。

桃花女:有本事自己出来嘛。

根柱儿:姐,他要是连只野兽也不如,肉不能吃,皮不能用,嘿嘿,要他作啥?(挥叉)杀了吧。

桃花女:慢着慢着。杀了可惜,让他陪“猫咪”玩去。

根柱儿:嘿嘿,姐这主意真好,“猫咪”正饿着呢。

桃花女:根柱儿,先把他关到笼子里去。

(周恕被投进一个大木笼里。一只金钱豹隔着笼栅立即从旁边的笼子向他探爪、咆哮。)

周恕:你们两个野人,真没有人性。

根柱儿:姐,把中间的门打开,让“猫咪”解解馋吧,嘿嘿,它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人肉。

桃花女:先留着吧,吊吊“猫咪”的胃口岂不更好?(伸手抚摸豹子)“猫咪”,你先忍忍,等这个偷桃的贼子吓破了胆,饿瘫了,你再美美地吃他,好吗?(豹子舔桃花女手,摇头摆尾。)

周恕:(摇晃笼栅)快放我出去!

桃花女:我得去做饭了,你和“猫咪”好好聊聊吧,它要是不吃你,把你当成了朋友,那说明你真是好人,就放了你。

周恕:(生气地)快放了我!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一会就来了,他们武功高强,你们休想活命。

根柱儿:姐,他吓咱呢,嘿嘿,这小白脸不好玩,我上树上找猴子玩去。(跑开)

桃花女:(拍拍豹子)“猫咪”,看好他,别上他的当。(佯装离开)

周恕:(无奈地)想不到会死在这里。

(豹子和周恕四目相向。周恕无计可施,长久、耐心地想着办法和豹子交流。豹子凶相渐消。周恕试着接近,豹子渐渐变得猫一样温柔、可爱。)

(峰谷下。建文、蓝云、唐赛儿在寻找周恕。)

建文:周恕跑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不见踪影。

唐赛儿:八成让老虎、豹子吃了。

蓝云:也许跌到悬崖下了。

建文:我们分头去找,天黑前回来集合。(各自散开)

(日落西山,晚霞如锦。)

蓝云:(归)一点影子都没有。

唐赛儿:该不是扔下我们逃跑了吧。

建文:哪里会。(悻悻地)我倒希望你们都离开呢。

蓝云:阿弥陀佛,千万保佑周恕!

建文:也许他迷了路。我们砍些柴草搭个棚吧。

蓝云:我一直向西边走的时候,发现一条小路,隐隐听到了钟磬之声,那边肯定有一所寺院。

唐赛儿:明天和妹妹一起去看看。

建文:看来无处不有人迹!要同人世隔绝,难哪。

(伐树刈草,结庵。)

(桃园。周恕在笼中和豹子嬉戏。桃花女悄悄走近。)

周恕:来,“猫咪”,咱哥俩再切磋切磋武艺。对,好样的,左直拳,右勾拳;真棒,真棒!你打的是豹拳吗?让我也跟你学几招!唉,地方太小了,咱俩到外面过几招?

(桃花女偷偷抽去了笼栅门,豹子一跃而出;周恕也跟着跃出,心无旁鹜地同豹子继续翻滚过招,玩得不亦乐乎,忘乎所以。)

周恕:好了,“猫咪”,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大侠!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对手,今天总算遇到了知音,来,交个朋友。(拥抱豹子;豹子也同他耳鬓厮磨。)

桃花女:“猫咪”,过来!(抚摩之)——周大侠果然能说会道,连我们“猫咪”也把你当成了朋友。那好,我桃花女素来说话算话,放你离开。

周恕:多谢了!我还有三位朋友在那边,肯定饿了,请允许摘些桃子带回。

桃花女:几个桃子,算得了什么。和你开个玩笑,周大侠,不要往心里去啊。

周恕:哪里哪里。我们要在附近结庐修行,以后就是邻居了,打扰你们的地方肯定很多。(摘桃)

桃花女:打扰什么。来,我这里有个篮子,桃子装在里面,你就好带了。(帮采桃。)

周恕:多谢了。这叫不打不相交。敢问尊姓芳名?

桃花女:(嫣然一笑)不入官府户籍,不与外界往来,姓有啥用?名有啥用?就叫我桃花女吧,弟弟叫根柱儿。你叫周恕?

周恕:是的。你们怎么养了一只这么可爱的豹子?它通人性。

桃花女:说来话长。我们家世代以打猎为生。母亲有病去世早,爹爹三年前被一只母豹咬死了。我和弟弟发誓要将那只母豹杀死,用了一年时间跟踪它,和它搏斗,最后终于在巢穴边将它杀死。它死的时候叫得很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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