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神奇的海鸥

慢慢地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医生顾不上休息，急忙去查看躺在地板上的那个守塔人。

“他快醒过来了，我看见他的眼睛在动。”嘎卜说。

“你再去厨房端盆清水来。”医生一边吩咐嘎卜，一边清洗守塔人额头上的伤口。

过了一会儿，守塔人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医生的脸说：“你是谁……我怎么了？……哎呀，灯，我要赶紧去看看灯。”说完，他挣扎着想起来。

“没事，灯没事！”医生急忙安抚他，“昨天晚上，我把灯点着了。来，喝点水，你的身体会舒服些。”医生说完，从药箱里取出一些药，让守塔人喝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守塔人的精神好多了，勉强可以站起来。医生扶着他向厨房走去，到了厨房，医生和嘎卜让他坐在椅子上，然后生火做饭。

“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您！”守塔人说，“您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我们这座塔有两个人值班，另一个人叫弗雷德。昨天早晨，弗雷德去找牡蛎了，塔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中午的时候，我去塔顶换灯芯，下来时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结果，我的头撞到墙上，一下就晕过去了，直到你们救了我。”

“幸好没有发生什么事。你一定饿了吧？这个给你。”医生一边说，一边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到守塔人的手中。

10点左右，那个去找牡蛎的弗雷德回来了，当他听说了在他离开的这一天里发生的事，也非常吃惊。

弗雷德和受了伤的守塔人都是英国人，住在伦敦，他们以前是海员。他们也听说过杜里特医生的事情，一直很佩服医生，所以医生意外的到来，给他们乏味的生活增添了光彩。他们两个带着医生参观了整座灯塔，把灯塔里的工作讲给医生听。他们还让医生参观了他们的菜地，里面的西红柿和金莲花都长得很好。他们告诉医生，他们每年都能休一次假。休假时，他们就可以回伦敦休息6个礼拜。这段时间，会有两个人代替他们，守护着灯塔。

他们希望医谈点有关伦敦的新闻，医生告诉他们，自己也离开伦敦很长时间了，不知道伦敦发生的事情。就在这时，不值钱飞到厨房里，它是来找医生的，想不到会在这儿遇到两个老乡。通过医生的翻译，不值钱给两个老乡讲了许多伦敦的新闻。

当医生和不值钱啾啾地对话时，两个守塔人感到非常惊异，他们以为医生在开玩笑，人和鸟怎么能对话呢？但医生和不值钱回答了他们提出的问题，答案也不像是假的，这时，他们才相信医生能和鸟交谈。此后，不值钱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去灯塔串门，看看它的两个老乡。虽然不值钱和他们不能交流，但它还是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

当医生离开灯塔返回邮局时，两个守塔人极力挽留他。医生告诉他们，以后有时间一定会再来看他们。两个守塔人把医生的独木舟准备好，在独木舟里放了一筐又大又红的西红柿和一束漂亮的金莲花，作为送给医生的礼物。然后，医生、嘎卜和不值钱乘着独木舟回邮局，两个守塔人站在塔门口送他们，一直到小舟走远，他们才回塔里去。

小舟行驶一段距离后，遇上了先前报信的海鸥。“灯塔里的事都解决了吗？”海鸥一边问，一边在小舟附近盘旋。

“都解决了。”医生吃着西红柿回答，“其中一个守塔人从楼梯上摔下来，头部受了重伤，现在好多了。这次，多亏金丝雀告诉我火柴在哪儿，及时救了那艘船。当然，你们海鸥也功不可没，没有你们去阻止那艘船行驶，恐怕也来不及救它。”

医生说完后，把西红柿皮扔向海里。在西红柿皮落入海里之前，海鸥就用嘴接住，吞进肚子里了。接着，海鸥说道：“是啊，我们也算帮忙了。”

海鸥吃着医生给它的西红柿皮，有时在空中盘旋，有时停在空中。过了一会儿，医生问道：“海鸥，你为什么会去找我救船呢？据我所知，海鸥和人类及船只的关系不大，你们不会关心船上的事情。”

“医生，这次您错了。”海鸥说道，“其实，船和船上的人与我们海鸥的生活有极大的关系。在冬天，海上的生物会变得非常少。如果没有海上的船只，我们就没有充足的食物。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我们会到城里去，寻找人工湖想办法。因为那里通常会饲养珍贵的水禽，参观的人们会用饼干喂它们。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会去抢那些饼干。”

“你刚才说到船，这跟船有什么关系？”医生纳闷地问。

“是的……是船。”海鸥嘴里含着西红柿皮，说得不太清楚。“我们觉得，还是找船解决冬天的食物问题比较好。到公园里抢东西吃，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不会这么做。到了冬天，我们就跟着船走，靠船上的厨师倒在海里的剩饭菜过冬。天气越不好，我们吃到的越多。”

“为什么会这样呢？”医生问。

“因为有风时，船就会摇晃，船一晃，大部分的乘客就会晕船，这样，他们吃的东西就少了，剩下的就多了。这就是船周围老是有海鸥的原因。这次，我和我的表弟都参加了您的邮局，我们负责大西洋的邮路，这条邮路上的船往返于英国格拉斯哥和美国费城。我们在这两地之间跑了12次。不过，我们现在不负责这条邮路了，我们负责特里波尔到波士顿的邮路。”

“为什么要换邮路？”医生又问。

“因为特里波尔到波士顿这条邮路上的船都非常大方，厨师为乘客准备的饭菜很丰盛。早餐时，乘客会把吃剩下的饼干丢出来，然后是午后的点心和茶，晚餐时，我们会得到三块肉。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错。因此，我才会说，船和船上的人与我们海鸥的关系很密切。”海鸥得意地回答。

“真是想不到啊！那你们也一定见过海上的船出事吧？”医生问。

“见过很多次，风暴、夜里撞船、雾中搁浅等。”海鸥回答。

“瞧，我们到了。”医生停止划桨说，“你们听，推我拉你正在敲饭铃，我们正好可以吃饭。海鸥，你也来和我们一起吃吧，我还想听你讲讲你们的事情。听完你说的有关你们和船的关系，我想出了一个主意。”

“谢谢医生！我现在也饿了，就在你这儿吃一顿吧，这也是我第一次在船里吃饭。”海鸥说。

医生把独木舟拴好，和大家一起来到邮局的船上，围着餐桌用餐。

等大家坐好后，医生问海鸥：“刚才你说到雾中搁浅，在大雾的天气里你们也能飞，那你们的视力很好吧？”

“我们的视力不好，一点也看不远。”海鸥回答，“不过，我们有别的办法。要是在有雾的天气里，我们也像水手一样无能为力，那我们海鸥早就绝种了。当我们遇到雾时，就会使劲往上飞，飞到雾的上面，那里风轻气朗，视线非常清晰，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原来是这样，遇上风暴时你们怎么办？”

“遇到风暴时，我们从不迎着风暴飞翔，那样太危险了。我们会顺着风，由它带着我们飞翔，飞到哪儿就算哪儿。等到风停了以后，我们再飞回原来的地方，继续我们的旅程。”

“这样一来，不是会浪费很多时间吗？”

“是的，的确会浪费时间。不过，我们很少会遇到风暴。”

“这是为什么呢？”医生好奇地问。

“我们可以提前知道哪里有风暴，然后避开它的范围，从旁边绕过去。有经验的海鸥从来不会让自己遇上风暴。”

“你们如何预测哪里会有风暴呢？”

“我们可以飞得很高，看得也非常远，大约有50英里。这样，我们就可以看见远处的风暴，及时避开它。在海上航行的海员，都自认为很了解大海，实际情况是，他们的了解非常有限。他们一半的时间待在船舱里，剩下的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去岸上。即使他们站在甲板上，也不总是在观察大海，他们只是摆弄绳子、油漆刷子、拖把和帆布桶等等。”

“也许是海员整天待在海上，看得多了，厌烦了。”医生小声地辩解。

“也许是这样。不过，既然身为海员，最关心的就应该是大海。难道不需要时时观察大海、研究大海吗？我们海鸥常年生活在海上，一年四季都在观察海，我们很了解大海。如果你把我装在一个漆黑的盒子里，扔到任意一个海中央，然后打开盒子，我就能知道这是哪个海洋的哪一部分。前提条件是，我要知道当天的具体日期。”

“这真是太神奇了！”医生赞叹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可以从水面的颜色、水上的漂浮物、海洋中的鱼虾种类、海浪的起伏和翻动、大海的气味、海水的含盐度等各方面来判断。而且，在一般情况下，即使闭着眼睛，我也可以判断出位于哪个海域。这时，凭借的是吹拂在羽毛上的海风。”

“天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医生赞叹不已。

“医生，我告诉你，水手们了解得最少的就是风，他们仅仅知道风的级别和风向而已。我们不同，我们海鸥天天和风打交道，在风中间飞翔、爬升、俯冲、盘旋、静立不动。这样，我们对风的了解绝对不仅仅是风力等级，风向偏西转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