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明,有些宣传是错误的。我去敦煌服从国家分配。”

12日上午9点,在国家博物馆举行了“莫高精神”讲座。81岁的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范进士是唯一的记者,她花了一个多小时回顾了自己与敦煌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恋情。

范进士在一份口述自传上签了名,“敦煌是我心灵的归宿。”

9月底,范进士获全国“文物保护优秀贡献奖”荣誉称号,随后赴港接受第四届“吕志和奖——世界文明奖”。这个在敦煌沙漠生活了56年的南方女孩,只做了一件事:保护、研究和弘扬敦煌文化。因此,她被称为“敦煌的女儿”。

如今,范进士戴着无数的光环,无论走到哪里都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然而,她一再强调,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获得的荣誉实际上属于从事文物保护的整个团体。

心归敦煌

范进士年纪大了,孩子们都希望她能回到上海,而不是呆在敦煌。但范进士不想。她说:“(敦煌)这里有很多人。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看看洞。你在上海做什么?看看这房子?”

说到房子,范进士60岁后才买了第一套房。“我在浦西买不起房子,我们不要去看它。浦东有2000多栋房子,而且房子很大。让我们买下它。”

范进士向他的兄弟姐妹借了一些钱,花了40多万元在上海买了一栋房子。她说她原本想退休后过上好日子,但买了房子后,她成了一家“酒店”,仍在敦煌。

范进士最初在敦煌工作,在清朝的一个小庙里住了近20年。直到1981年,邓小平参观了莫高窟,解决了一群文物工作者的担忧。说起过去,范进士也是相当坦诚:“如果你不这样做,就不会有人来,我们将不得不努力工作。”

但事实上,“诚实坦率的奶奶”只关心名利。她不喜欢钱,她也想有一个透彻的理解:钱是生命不能带来的东西,死亡不能带来。

她也不喜欢被采访。

一位记者曾经对范进士说,听说这次采访对你来说是一件比较有压力的事情。范进士直言不讳:压力不大,太烦人了。

当记者在采访中提到范进士和她丈夫过去的婚姻时,范进士毫不客气地说:“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来这里采访?”《宛宛》的记者,范进士本人也跟着乐了。

爱情石窟

1962年,北京大学考古系毕业前一年,范进士来到敦煌实习。当时,老前辈常书鸿和段文杰住在没有电灯和自来水的泥屋里,睡在土炕上,点油灯和蜡烛,喝盐水。然而,他们坚持了将近20年。

范进士回忆说:“如果我想吃瓜子,我甚至看不到瓜子。为了方便,去偏远的土制厕所一点也不方便!我真不明白他们怎么能在这种环境下呆上近20年。”

那时,他们爬上树枝做成的蜈蚣梯子在洞穴里工作。因为害怕,范进士最初拒绝爬这梯子。

在敦煌实习期间,范进士几乎每天都失眠,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或营养不良。她甚至不能走到山洞。

这位老师怕范中了进士,所以她实习后离开了敦煌。范进士坦言,他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了不起。“虽然敦煌的美丽萦绕着我,但我被艰难的条件吓住了。实习结束后,我没有心思再去敦煌了!”

没想到,范进士毕业后被分配到敦煌这个贫瘠的沙漠里工作。

父亲担心女儿的健康,特意给学校写了一封信,要求学校重新考虑范进士的工作分配。结果,这封信被范进士悄悄地“暂扣”。当时,在雷锋精神的鼓舞下,她想,既然她决定服从分配,不管敦煌的条件有多困难,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

范进士到达敦煌后,住在一座有200至300年历史的清代小庙里。有一次她半夜去厕所,她看见不远处有两只绿色的眼睛,以为是一只狼。她转过身,跑回房间,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那不是狼,而是驴。

范进士开玩笑说,当他来到敦煌的时候,他已经“投鼠忌器”。然而,他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恋爱很久了。莫高窟的美丽和前人的教诲使范进士想留在敦煌做些事情。在她眼里,莫高窟是一个经常生病的老人,需要关注和照顾。

范进士照顾莫高窟,一个千年的“老人”,却忽视了他的家庭。她常年在敦煌,而她的丈夫彭在武汉大学读书。1967年结婚后,两人分居了19年。范进士说:“如果我们再不聚一聚,我们就要退休了。”

结婚后,尤其是有了孩子后,范进士有了更强烈的离开敦煌的愿望。但是她总是在离开和留下之间徘徊。她描述了自己当时的纠结状态:“那时,我想去,留,去,留……”我很抱歉留在敦煌,想起我在武汉的家人。

年轻的范进士和彭

在思念家人和深爱敦煌之间摇摆的范进士,是非常痛苦的。

最后,为了家庭,她的丈夫彭在1986年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离开他创办的武汉大学考古专业,跟随妻子去敦煌,甚至把自己的研究方向从研究商周考古学改为研究佛教考古学。

对“敦煌女婿”彭的研究,使莫高窟中有编号记载的石窟数量从492个增加到735个。回忆起彭先生,范进士亲切地说:“我想去想这样一个丈夫,但我找不到带灯笼的他。”

记者问范进士:敦煌当时没有旅游业。你们俩在敦煌约会干什么?范进士不假思索地说:看这个洞。两人爬上沙山,看了看莫高窟的石窟,然后聊了起来。

范进士还谈到了他择偶的标准:热情、可靠、乐于助人和善良。

尽管范进士没有说“我爱你”,但他总是记着丈夫喜欢什么。

2017年,范进士参加了文化节目《读书人》。在此之前,节目组多次邀请范进士,均被拒绝。有一天范突然提出要进士来。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因为彭喜欢读的《读书人》。范进士笑着说:“他在电视上看到的。他可能会很开心。”

不幸的是,彭于2017年7月29日节目播出后不久去世。

2018年春节,范进士独自一人住在敦煌。她把彭的照片放在餐桌上,一起吃晚饭,看春节联欢晚会。尽管她的丈夫已经去世,范进士觉得她的爱人一直和她在一起。轻轻地走,把门关上,以免影响丈夫的睡眠。

彭葬于上海,范进士说这是暂时的。将来,这对夫妇将会留在敦煌。

正如彭曾经描述的那样,我爱上了未名湖、罗家山和莫高窟。范进士说她最终也会回到敦煌。"我们俩既然结婚了,就意味着永远."

保留根脉

1998年,60岁的范进士被任命为敦煌研究院院长。她感到一个沉重的负担:“我到了应该退休的年龄了。”但是领导对她说,“别担心,你能做到的。”从业务岗位到管理岗位,有太多的事情是范进士只能边干边学的。

在范进士的任期内,许多人开始了把莫高窟变成“摇钱树”的想法。范进士非常生气:“不是一切都可以交易的。”

为了撑起一把大伞来保护莫高窟,范进士拿起了合法的武器。

在她的推动下,2003年,甘肃省人大常委会批准颁布实施《甘肃省敦煌莫高窟保护条例》。此后,《敦煌莫高窟保护总体规划(2006-2025)》也相继颁布实施。范进士曾在一次采访中斩钉截铁地说,谁也不能随便搬动莫高窟。

商人不敢随意移动莫高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莫高窟本身也在变老。

范进士比较了莫高窟1908年和2008年的壁画。可以看出,莫高窟的壁画逐渐模糊,色彩也在慢慢淡化。

如何让千年壁画永存?这已经成为范进士日夜思考的一个难题。随着前往莫高窟的游客数量逐年增加,解决这一难题变得越来越迫切。

“只要你思考这个问题并不断思考,就会有人帮助你。”范进士说她喜欢看科技之类的东西。在北京出差时,有人问她是否想看电脑。范进士很高兴看到这一点。

当听到对方说“图像数字化后可以永久保存在电脑里”时,81岁的范进士描述了他当时的感受:“用年轻人的话来说,当我看的时候,我的大脑是敞开的。”

2009年8月,范进士指导了莫高窟第85窟敦煌壁画的数字化工作。

她非常兴奋能参与莫高窟壁画的数字化,为每个洞穴、壁画和彩绘雕塑创建数字文件,并使用数字技术“活”莫高窟。

2003年,范进士在第十届全国政协第一次会议上提出用现代数字技术展示莫高窟的历史文化背景和精美的石窟艺术

“但这真的很难做到。”范进士叹了口气。然而,为了永远保存和利用莫高窟的壁画,他们咬紧牙关,逐一解决了问题。“作为监护人,如果你不能很好地保护莫高窟,你难道不是一个罪人吗?”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数字敦煌(www.e-dunhuang.com)于2016年5月1日正式上线。世界各地的互联网用户只需点击鼠标,就可以免费观看莫高窟30个经典洞穴的高清数字内容和全景漫游。

在范进士的推动下,旅游接待厅、数字影院、球幕影院等数字展示中心也已投入运营。

如今,莫高窟建立了“总量控制、网上预定、数字展示、洞穴参观”的新型旅游模式,不仅保护了洞穴,还优化了游客的旅游体验。这一模式得到了国际社会的认可。

2005年10月,范进士向美国盖蒂保护研究所的阿坦图先生和玛莎女士介绍了敦煌研究院的学术成果。

“但这并不完美。仍然存在许多挑战和矛盾。”范进士表示,莫高窟的保护仍面临“特立独行者拉大车”的困境。她非常担心文物研究行业的人才短缺和人才流失。保护、研究和弘扬包括莫高窟在内的灿烂文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保持根脉,我们将永远在路上!"范进士的声音,撞击着地板,在大厅里久久回荡。

范进士在很多场合说过一句话:人,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应该把自己做的事情当成一件事,仅此而已。

有人说,范进士在敦煌呆了一段时间后,变了土,变得粗糙了,吴侬的软语也因北风而变硬了。

事实上,范进士把他内心的柔软交给了他心爱的人和他心爱的事业。她说:如果还有另一个生命,那还是同一句话。无怨无悔地为敦煌奉献一生是值得的。

在范进士最近出版的口述自传《我的心在敦煌》的封面上,范进士说,“我注定要成为莫高窟的守护者。”

范进士口述自传《敦煌是我心的归宿》

——原名:《敦煌女儿》范进士,你看起来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