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科幻小说:想象文学

儿童科幻作为一种泛幻想文学,是一种以“想象”著称的文学类型,这是毋庸置疑的。想象力对个人成长乃至人类文明进化的重要性日益成为各界专家的共识。

简而言之,想象就是用“思维之矛”来拆解、重组和重建人类社会中已知的事物和现有的经验。

因此,想象可以是“无限的”,但不能是“无根的”。它应该真正扎根于现实。科幻文学中的想象是现实世界中人类生存、社会精神、科学技术的发展历史和道路以及未来趋势的反映和成长。从这个角度来看,儿童科幻小说和成人科幻小说没有根本的区别。他们的想象力有很强的“现实根源”。

相应地,如果这个“现实之根”要开花结果成为科幻小说中的一朵奇葩,它还需要仔细的逻辑推理。其他类型的泛幻想(儿童)文学可以利用神话、童话、魔法等元素来发展“想象的翅膀”,而科幻小说则应该利用符合科学规律的“逻辑网络”来进行“超逻辑”思维。

在我看来,当我们谈论科幻小说,尤其是儿童科幻小说的想象力时,我们绝不能忽视上述的“现实之根”和“逻辑之网”。否则,这种想象可能成为一种没有源头的水和一种奇怪的理论。

我曾经读过一篇评论,作者在评论中批评了文学界的“科幻热”,他说:“许多作者厌倦了(或不能)用显微镜观察熟悉的世界,所以他们试图用双筒望远镜观察遥远而陌生的领域,并以未来的名义震撼现在”(张定浩,《文学与著名物品》)。

这也存在于儿童科幻小说的创作中吗?如果缺乏对现实生活和童年生活的深入观察被“陌生人的经验”的幻想所取代,以弥补和取代“当下性经验”的缺乏,这可能导致作品在主题和情节上的种种相似之处。

说到这里,我想特别推荐一位国内作家最近写的儿童科幻作品——大连出版社推出的《地球的孩子》。这部作品预见了未来人类社会的发展趋势: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人类不再是自然生殖,所有的人类新生儿都出生在一个类似蜂巢的大产房里,生殖方式的改变导致人类进入了一个“无爱社会”。

客观地说,这部作品的故事结构可以处理得更好。但是在我读过的儿童科幻作品中,这部作品中的科幻元素非常珍贵——尽管它的背景在成人科幻作品中并不少见。相比之下,许多儿童科幻作品倾向于围绕“旧三种类型”——机器人、外星人和克隆人——而推动情节发展的道具通常是人们熟悉的“三件套”:宇宙飞船(类似于时间机器和游戏机)、超级力量和各种覆盖着“未来”光环的高科技设备。

我们或许可以向前看:对于儿童科幻小说来说,未来的进一步发展可能体现在上述问题的突破上。

儿童科幻:世界观的文学

颜屋曾指出:“在科幻小说中,比科学知识更重要的是科幻文学给人们的思维方式带来的影响和变化。”

他的评论针对科幻小说、科学教育和创造教育之间的关系,强调科幻小说对观众思维方式的内在影响。这一观点对我们识别和验证儿童科幻小说的特征也具有启发意义,即我们如何从精神层面识别和确立儿童科幻小说的价值?

儿童科幻小说在精神层面上的作用,当然首先体现在想象力的发展上。然而,这种对想象力的探索有一个特定的方向,那就是无限开放的未来。

在我的书《冰冻的星球》中,通过描述罗素文明的迅速发展和迅速衰落,我试图构建一个关于我们生活的时间和空间的可能叙事,以反映对未来的关怀。在我的下一部科幻小说系列中,我将继续沿着这条道路做进一步的尝试。

然而,在这条道路上有一个不可避免的陷阱,那就是儿童科幻意外地成为一种肤浅的“伪成人科幻”。我已经在另一篇文章中谈到了这一点,在此不再重复。

幸运的是,儿童科幻小说可以探索另一条道路,即从关注无限开放的世界到无限开放的世界观。

在我的书《奇迹之夏》中,我尝试了一两件事。我让12岁的英雄阿星陷入了一个悬疑的冒险故事。但我真正关心的不是阿星如何完成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而是他的精神世界在这一系列的冒险中会受到怎样的冲击。他的精神会怎么样?

至于我的尝试,文学评论家刘浩说:“奇迹之夏是从科幻小说的角度写的。这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种传统科幻小说。建构文本是一种科幻视角和科幻思维。此外,她还指出,儿童科幻小说“实际上是世界观的重建,是对世界重建可能性的探索和反思。它包括对我们现有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的质疑、反思、扩展和思考。

“奇迹之夏”只是对刘浩观点的一些简单尝试。然而,在我的创作中,这种尝试不是心血来潮。从《你眼中的星光》到《奇迹之夏》,我尽了最大努力从科幻小说的角度探索各种可能的世界观。换句话说,我努力从科幻的角度突出对生活的观察和精神空间的拓展,实践我所谓的“科幻视角下的生活体验和情感关怀”。

正如作家协会主席铁凝所说:“文学应该有力量唤醒生命的活力,拨开我们心中尚未响起的琴弦。文学应该有勇气突出它的职责,照亮生活,跳动的心脏,关心美与善,探索世界。”我认为即使是儿童科幻文学也不能失去这种真正的“力量”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