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南京爆发流行性脑脊髓膜炎。政府发布了《口罩指南》(部分)

▲戴着共和党报纸上宣传的面具

朱对孔子和牛伯的行为的解释并不十分可靠。

《论语》第六章,孔子的得意门生牛伯病重,躺在家里的床上,孔子去探望,原文是这样写的:

博牛生病时,他的儿子问他,他拉着他的手说:“如果你死了,你就会被杀死。斯里兰卡人民也有斯里兰卡病!斯里兰卡人民也患有这种疾病。”

孔子没有进屋,也没有走到妞妞的床边嘘寒问暖。相反,他“自己牵着他的手”,从窗户里抓着妞妞的手,不停地哀叹,“哦,我的上帝,这就是生活!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得这种病?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得这种病?”

牛伯,冉,耿,牛伯,善良而高贵。在孔子的弟子中,他仅次于颜回,经常受到孔子的称赞。看到这样一个好学生病危,孔子当然后悔了。问题是,当孔子来访时,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有一扇窗?

南宋大学者朱·在《论语》中写道,博牛一家把博牛抱到南窗下,以示对孔子的敬意,这样当孔子进屋时,他就可以站在博牛床的北面,面朝南探望他的学生。另一方面,孔子认为这种可敬的礼仪只适用于君主,所以他不想进家门。相反,他站在南窗外,面向北方,通过窗户和牛博握手。

朱还引用了汉代儒生的一个解释:牛身上有疥疮,会引起感染。孔子没有进屋,因为他害怕感染。

或者可能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妞妞不想传染给别人。他主动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当他听到孔子来了,他没有开门。孔子不得不透过窗户拜访,并通过握手来安慰他。

以上三种解释中哪一种更接近历史?我想大多数读者会选择最后一种解释——孔子没有进入房间是因为邦努孤立了自己。

众所周知,古代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瘟疫频繁。然而,当面对瘟疫时,古人也实行隔离吗?

甘龙说,“如果任何王公不确定天花是否已经发生,不要来看我。”

查阅《中国古代流行病年表》一书,孤立的例子数不胜数。

例如,在五代十国的晚唐时期,湖北随州和河南登州都遭受过鼠疫的侵袭。许多人受到严重感染。为了避免再次感染父母和孩子,他们关着门躲在房间里,只在窗户上开了一个洞,让亲戚们把食物和马桶递给他们。当亲戚们送来食物和盘子时,他们也不敢与病人接触。他们用一根长竹竿拿起米篮和水壶,远远地站着,从窗户走了出去。

另一个例子是山东,它在公元12世纪由金朝统治,那里有一年的瘟疫,十个人中有九个死亡。幸存者担心感染,甚至做得更好:“离开房间。”把受感染的亲戚留在家里,然后逃到其他地方。这种极端的措施不仅是孤立,也是抛弃。

在离我们很近的清朝,天花经常在首都爆发,满洲统治者像老虎一样害怕它。顺治皇帝和康熙皇帝都发布了严格的命令:“任何人在人群中患了天花,都应该搬到40英里以外的地方去预防感染。”(吴珍的《羊栖斋鲁聪》)政府强迫那些患有天花的人被隔离在离北京40英里的地方,以防止感染。

我们知道顺治皇帝可能死于天花。顺治去世前的第一年,后宫的嫔妃都感染了天花。顺治无法将他的妃子们隔离在城外四十英里处。于是他与世隔绝,搬到皇宫居住,并要求太监给他送去食物和木炭。在送饭的过程中,他还担心自己会被太监和宫女传染。“保护工资和工资国务秘书的职位是50张,任何人,无论男女,无论大小,只要脸干净,都会被开除。”(谭千秋《北游》)工资部是专门为朝廷提供柴火和木炭的机关。顺治派人隔离了工资部。只要他们看到任何员工出现天花感染的迹象,男人、女人、老人和年轻人都会被开除。

甘龙自称才华横溢,非常担心天花。他喜欢在河北承德避暑山庄会见蒙古王子,原因有三:第一,这里离蒙古更近,见面也方便。第二,可以有夏天,满族人怕热,承德的夏天等于天堂;第三,承德人口稀少,蚊子很少,泉水也没有受到污染。它不像北京那样容易受到瘟疫的影响。然而,即使在承德,甘龙也不敢会见没有患天花的蒙古王子。他在诏书中写道:“如果他不确定患天花的皇太极,他就不能来这里。如果他想来看我,他也必须在我离开岗哨的时候来看我。”如果哪位王公不确定自己是否得了天花,千万不要来承德看我。如果你想看我的脸,我去打猎的时候你可以站在远处。

宋朝也是在瘟疫隔离方面做得最认真的王朝。

面对这场瘟疫,所有的人都应该是平等的,都应该有权得到保护和治疗。顺治驱逐了潜在的感染者,甘龙拒绝会见从未患过天花的贵族。这种做法非常自私。他们只考虑自己的安全,不考虑他人的生命。正确、科学和人道的方法应该是利用国家机器,动员国家力量安全隔离和治疗感染者。

康熙年间,一位名叫赵的御史给康熙提了个建议:“有些官员不善于遵纪守法,露宿街头,无家可归,而年轻体弱的人却挨饿...东、西、北、南都有村庄聚集在一起,还有一些被遗弃的男人和女人。行政官对治理负有重大责任。”这座城市的居民饱受瘟疫之苦,通常被迫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露宿街头,留下他们的孩子无人照看,忍受着饥饿和寒冷。未来,首都的四个郊区应该各留出一个村庄,让感染者住在一个集中的地方,由政府补贴。如果有人遗弃他们的孩子,政府将严惩他们。康熙听了这个建议,但是政府的财力有限,基层官员的执行力太差。仅仅一年后,他就停止了。康熙以后,首都又发生了一次瘟疫,但政府仍然采用了旧方法:强制驱逐,让感染者自己谋生。

在中国古代的许多朝代中,宋朝是隔离瘟疫做得最好的一个。从北宋末年开始,各州府都设立了“养老院”和“济贫院”,这是政府开办的慈善机构,通常用于帮助无家可归的无家可归者、老人和被遗弃的儿童,并在瘟疫爆发时隔离感染者。然而,宋代财政支出巨大,地方政府经常入不敷出。不同地方的养老院和扶贫车间的管理情况参差不齐。基层政府官员携起手来,盗用捐款,甚至制作虚假的援助清单,谎称国家补贴。接受援助的往往是穷人,而不是接受援助的人。被隔离的感染者没有局部隔离。

至于人与人之间的自发隔离,在古代中国实际上是比较罕见的。首先,古代人的医学观念落后。除非瘟疫特别严重,传染率和死亡率特别惊人,否则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没有意识到隔离的重要性。其次,汉代以后,儒家文化占主导地位,孝被提升到前所未有的水平。父母感染了瘟疫。如果孩子们胆敢孤立他们的父母,他们将受到邻居的批评和政府的严厉惩罚。“二十四孝”是指割下自己的肉喂父母、品尝父母的粪便等孝道,自魏晋以来就被全社会视为典范。疫情越严重,愚蠢的孝道越有可能这样做。这不仅无助于他们亲属的健康,而且很可能会加速瘟疫的传播。

清朝末年,一位住在香港的法国医生这样评价我们的同胞:“他们从小就养成了集体生活的愚蠢和不卫生的习惯,不明白隔离的必要性……”虽然这种评价是痛苦的,但并不完全与事实相反。

在中华民国,理发店戴着面具,“十分之九在下巴上。”

在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崩溃后,中华民国的时代来临了。西方科学和医学文明传入中国,被一些有识之士普及,被报纸反复报道,被政府强行推广。

1928年春天,北京的几所小学感染了猩红热。卫生局、教育局和学校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一位在日本留学归来的学生的家长写信给当局:“应该注意的是,隔离是消除流行病的最重要条件。如果学校发生任何传染病,应立即进行隔离,患病儿童不应入学,以减少其他儿童感染的机会,便于预防。”这位家长还说:“应该注意的是,传播途径不必由患者直接传播。和病人住在一起的人也有传播细菌的能力。因此,不仅是生病的孩子,而且他们住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也应该被禁止上学。”最后,父母还向当局通报了几种常见传染病的潜伏期:“白喉持续1至7天,猩红热持续2至12天,天花持续7至15天,麻疹持续4至19天。只有在患病儿童的最长潜伏期过去后,他才能被学校录取。入学前,必须向医生申请证明,然后再决定他返回学校的日期。”

1931年春,流行性脑脊髓膜炎在杭州爆发,市政府立即下令“全市所有学校发现疫情时停课”,“所有公共娱乐场所暂停演出”,“浙江省传染病医院暂改为隔离医院,病人及与病人关系密切者必须入住隔离医院,并在到达医院前必须检查10天”,“人们必须戴口罩并注射疫苗”。

1932年春节前后,北京再次感染了猩红热。北平市卫生局在媒体上发布公告:“旧天坛传染病医院于1月13日成立并正式开放诊断。此后,所有地区发现猩红热患者的居民将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以随时阻止疫情蔓延。”

也是在1932年,广州市卫生局发布公告:“计划在港口防疫研究所南石室附近增加或拆除隔离医院。”

1937年,云南省政府在全省建立了十几个“麻风病人隔离中心”,用全部财政拨款为麻风病人提供免费隔离治疗。

民国时期,朝鲜政权分为独立政权,战争如火如荼。中国从未建立一个强大的统一政府。每个政权都有自己的政策和斗争。不可能有效地遏制瘟疫的蔓延。此外,由于缺乏资金、落后的医疗保健以及公众与健康促进和现代医疗保健的隔绝,鼠疫的预防和控制一直很差。蒋介石雄心勃勃地宣传“新生活运动”,强迫电影院取消公共手帕,教导人们排队和讲卫生,并要求理发店的工作人员戴口罩,这些都没有多大帮助。1936年10月4日,北京的伊势报纸发表了一篇题为《健康与面具》的文章,批评理发店的工人:“每个工匠都戴着面具,十分之九的人把它戴在下巴上。在服从命令的同时,他仍在做自己的事情。他就像在厕所外面扔石灰一样“聪明”由此可见,延续几千年的坏习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改变。

然而,如果我们做一个纵向比较,毕竟在民国有这么多有识之士。毕竟,中华民国当局采取了许多积极的措施,这些措施仍然比古代中国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