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冯逸在去西藏的路上带走了钟阳。

他离开了,为未来留下了4000万颗种子。

缅怀中国著名植物学家钟扬

9月25日上午,著名植物学家、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钟扬在前往内蒙古鄂尔多斯的途中因车祸身亡,享年53岁。这个坏消息震惊了学术界,让人们痛哭流涕。

“每个生命都有终结,但我并不害怕,因为我的学生将继续走科学探索的道路。”在纪录片《播种未来》中,钟扬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留给未来的4000万颗种子可能会在数百年后的某一天生根发芽。

世界屋脊植物“家园”目录

在过去的十年里,中阳每年在西藏收集种子的时间不到一半。从西藏北部的高原到西藏南部的山谷,从阿里的无人区到林芝的雅鲁藏布江,他在西藏旅行了10多万公里,和他的团队一起采集了4000万颗数千种植物的种子。

“西藏是每个植物学家应该去的地方。上海的生物多样性是全国最低的。”2001年,复旦大学对西藏进行了相应的援助。钟阳立即报名了。青藏高原独特的生态环境孕育了独特的生物资源。从海拔2000米到海拔6000米,植被分布广泛,特别是海拔3800米以上的高山草甸、灌丛和高山岩石海滩。即使在这些植被稀疏、覆盖面积小的地方,分布在各处的植物不仅可以作为药物,而且它们的分布规律反映了植物如何适应环境的进化过程。气候条件越差,这种植物就越有研究价值。

"在海拔4150米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世界上最高的拟南芥."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党委书记杨勇平研究员告诉《科学日报》,拟南芥是植物界的一只老鼠,世界上一半的植物学家正在研究它。通过分子生物学分析,钟阳发现的拟南芥揭示了青藏高原上一次与世界上其他拟南芥分离是在大约19万年前。

受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青藏高原正在变暖和变湿。“植物是最脆弱的,西藏的植物资源从未被彻底检查过,世界上最大的种子库也没有来自西藏的植物种子。”青藏高原生物资源的调查必须加快。钟阳一直在与时间赛跑。

外出时,他总是背着那个超级重的背包。“有工作笔记本电脑和厚厚的一叠手稿——有时是学生论文,有时是出版社要求的翻译,有时是会议发言草稿。”钟阳的学生、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教师赵佳媛回忆说,每一个机会都是导师的日常工作。

保护生物多样性的“种子方舟”

学生们仍然记得被迫吃光核桃。核桃是一种表面光滑的桃子,非常难吃。目前,它在藏医药中用处不大。然而,在钟阳看来,任何物种都有未知的潜在价值。也许将来它可以和水蜜桃嫁接,形成新品种。按照从一个标本中收集5000颗种子的目标,他们收集了8000颗轻核桃,吃了桃子,刷了果仁,烘干,然后把它们全部送到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科学家又筛选了5000颗种子,并把它们密封起来储存在种子库中。

该种子库是中国西南地区的植物种质资源库,与皇家植物园的元秋千年种子库和挪威的斯瓦尔巴特特别子库一起被列为世界三大种子库。随着气候变化和环境污染的加剧,我国几乎每天都有一种天然植物濒临灭绝甚至消失。低温保存休眠种子是保护珍稀濒危野生植物的重要手段,相当于为保护物种建立一个“种子方舟”。在杨勇平看来,钟阳是我国种子银行建设的推动者和实践者。

钟阳的团队在7年内收集了数以千计的植物种子,约占西藏物种的1/5。钟阳的计划是在未来10年内再完成20%的任务,这样他们就能收集到西藏1/3以上的植物。如果有更多类似的研究小组参与,有可能在20年内完成75%的任务。

现在,这位终身的种子收集者已经走了,但正如钟扬自己所说,他的学生将继续科学探索的道路。

在青藏高原播种科学种子

在西藏漫长的科学研究道路上,钟阳慢慢意识到,这片神奇的土地不仅需要一位科学家,也需要一位教育家来为西藏学生播下科学研究的种子。只有离开科研团队,西藏的生态研究才能走得更远。

“复旦大学可以培养许多医生,但他们对高原上采集种子的高劳动强度和低回报工作可能没有多大帮助。”钟阳十分自豪的是,他的五名藏学博士毕业生中有四人留在学校工作。第一位藏族博士生扎西·次仁成为西藏大学教授。在钟阳的领导下,西藏大学申请了第一个自然基金项目,第一个生态学博士项目。目前,西藏大学的“本土团队”已经开始参与国际竞争,在进化生物学的一些研究方面与日本、欧洲和美国不相上下。

"个人生活是有限的,但他已经在西藏完成了人类的延伸."杨勇平去西藏时经常遇见钟阳。他认识这个有西藏感情的人。

据说钟阳有一对高中双胞胎儿子,一个读中文,另一个读藏文。他希望他的孩子将来能去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