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

你已经活了13,000年,经历了穴居人时代,在荒野中狩猎,因为你没有变老,被认为是吸取人类生命的恶魔,被迫在不同的部落之间移动。时代在逐渐改变,农耕、封建、古希腊、中世纪,人类文明已经像花朵一样逐渐绽放,永恒的生命让你体验所有这些历史。有些年你成了一名士兵,有些年你成了一名教授,你参加了最残酷的战争,学到了最先进的知识,但是只有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你才意识到地球不是正方形的。

太长时间没有杀死你的人性了。你曾经结婚并开始了职业生涯。在不变老的压力下,你周围的人问你从一开始就保持年轻的秘诀。后来他们怀疑你是吸血鬼和魔鬼。甚至有谣言说你已经逃到垂死的人的床上,吮吸他们的生命,让自己保持年轻。这时,你知道,你又要搬出去了。

永生不会给你超然的态度,也不会像在你手中一样给你整个世界的知识。所谓的神性更像是一种讽刺,因为人们总是把你当成一个杀死人的鬼魂。

记得当你遇到一个叫佛的人。在他教给你关于禅宗的一切并继承了他的衣钵之后,你去了西方传播他的思想。人们开始称你为耶稣,并传播你的名字。然而,你并不快乐,并告诉他们竖立雕像的不是你,应该竖立的是禅宗思想,然后你发现你自己传播的宗教最终不受你的控制。圣经已经被修改过无数次了。在《旧约》中,你是一个嫉妒、邪恶、不擅长摔跤的人。在新约中,你听天由命,死而复生。不管你有多真实,这些都是后人编造的。

时代的脉搏继续跳动,伽利略挑战宗教常识,达尔文重塑人类起源,牛顿在做炼金术研究的同时向上帝证明,开启了科学的新时代。越来越多以宗教为幌子解释的事物——出生、年老、疾病、兴衰和春天去秋来——都被科学一一解释,所以你决心攀登知识的高峰。

在上升的过程中,一万年的记忆不断被唤起。书中的知识,也被奉为真理,一个接一个地被你的记忆所验证。你记得佛陀、耶稣、梵高和冰河时期的感冒。在你获得了十个博士学位后,你会觉得学习是没有极限的,人类的知识是无穷无尽的,因为你离开的时候到了,而你却没有改变你的外貌,所以你决定离开。

你的朋友们聚集在一个小房间里,那里聚集了人类智慧的精华:生物学家、艺术史学家、人类学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心理学家。你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也许你对生命永恒的怀疑可以被解决。这些人是人类知识的顶峰,他们可以让他打开一扇新的生活之门,或者至少了解他漫长的一生。

以上是电影《来自地球的人》主人公的历程。这是一部成本极低的电影,预算只有20万美元,有10个演员——他们甚至不付钱。

《来自地球的人》是电影编剧杰罗姆·比克斯比临终前的最后一部作品。像这部电影中的主要角色一样,生命跨度远远超过人类生命极限的角色也出现在《星际迷航》中。1969年,在他的剧本《玛土撒拉的安魂曲》中,有一个名叫弗林特的人活了6000岁。

事实上,《地球人》剧本的基本概念早在这个时候(20世纪60年代)就已经基本形成。《星际迷航》只是一个小小的尝试。不幸的是,直到1998年4月,当比克斯·比比快要死的时候,他才真正决定写这本书。也许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对永生和死亡的思考比以前更深刻了,毕竟死亡触手可及。在这部电影中,不同年龄的教授在面对主角奥德曼的永生时,失去了对自己情感的控制。后来,心理学家威尔甚至掏出一把枪,说如果奥德曼开枪,他是否还会站起来。

死亡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因为它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必然结果。整部电影是奥德曼的永生假说和各个领域的顶尖学者之间的对抗。奥德曼拥有自己10,000年的记忆和10个博士学位的知识,而其他七位学者不得不用他们毕生的知识来反驳这一假设。

即使奥德曼不像他说的那样永恒,他所说的仍然很难反驳。也许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他学会了知识来自假设。从元素到以太再到弦理论,真理和谬误并不像我们相信的那样受到严密的保护。对于一个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来说,他所经历的荒谬和震惊让他与所有的真相保持着绝对的距离。

我不得不说,他几乎崩溃了人类知识的前七名,但他的初衷可能不是为了震惊他们,而是他自己非常困惑,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然而,当他从前的好朋友痛哭流涕,威尔拔出枪,艺术(考古学家)愤然离去时,他可能没有意识到,对他们来说,生命的有限性和宗教的无限性是生命的基础。当他看到基督的创立者享受他承诺的永恒并站在他们面前时,一个巨大的幻觉占据了他们的心。

对奥德曼来说,他的永生意味着他可以享受未来。也许这是一个高度智能的社会,是某一学科的巨大进步,也是人类走向深空殖民的时刻。这对学者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对于刚刚失去亲人的威尔来说,奥德曼的永恒更像是对那些仍在为短暂的生命努力工作并在有限的生命中创造意义的人的嘲弄。死亡是人类最好的礼物,给了他们虚无的生命意义,而奥德曼的存在是对人类生命最大的讽刺。

但对奥德曼来说,这也许不是一件好事。他说:就像相对论和量子物理学一样,这就是自然的运作方式。言下之意是,他的现象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他没有主动获得这种能力,而是被动地经历了它。几千年来,他不能和别人分享这件事,只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和某个似是而非的人谈论它。不管他活多久,他只是一个人。我们无法理解在他活着的时候,看着他的爱人死去,他的孩子死去,他的孙子死去的滋味。在电影的结尾,威尔实际上是奥德曼的孩子。得知奥德曼是他的父亲后,威尔心脏病发作,默默地去世了。奥德曼再一次目睹了他年迈的孩子就这样死去。

人类的历史是如此漫长,有如此多的作品和人们在寻求永生。然而,这部电影走了另一条路,塑造了一个永远不会死去的凡人的反应,并最终在人类知识的宝库前打开了他的心。

看完这部电影后,我想我们应该认为死亡是近是远,时间不能阻止它。一个不朽的人正在探索他的意义,珍惜每一段关系。我认为这些来自他人的情感,比如朋友们在得知奥德曼永生后的不同反应,是我们生命中最永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