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秦妩媚的放下杯子，似乎再多的水也洗不掉他喉咙里的咸味。
"我记录了你的梦，无尽的海."
“不只是大海。我梦见在滂沱的雨海中，飓风不停地撕扯着我的脸颊，无形的力量拼命地把我拖到水下，仿佛一只饥饿的深海巨兽终于找到了它失散已久的猎物，无数黑色的触须牢牢地卡在它的喉咙上，我想大声呼救，但冰冷的海水瞬间冲进了它的胸膛，阵阵剧痛使时间无限长。我在无尽的恐惧中看着史诗般的坠落，看着海平面的最后一丝微光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秦妩媚的面无表情的描述着自己的梦想。
他的目光集中在光滑的舱壁上，它反映了一个健康强壮的身体，不再是三天前的老人了。
"我们离开地球多久了？"秦妩媚的问道。
" 21532 "
秦魅依旧盯着他面前的舱壁，而另一边则是冰冷而黑暗的空间。
秦粲生的那一年，对他自己来说，地球上发生了两件大事。首先，联合国发起了“新希望1000项目”。人类将需要20年的时间来建造1000艘“新希望”号宇宙飞船，并派遣1000名志愿者到遥远的太空去探索银河系，无论是否返回。另一件事是，秦粲的父母是海洋生物学家，他们像往常一样驾驶深海潜水员在马里亚纳海沟采集细菌样本，却遭遇了突然的海底地震，永远呆在黑暗的深渊里。
当时，记忆移植技术已经普及，基础教育早已退出历史舞台，秦粲15岁获得双学位。作为他毕业之旅的目的地，他选择了月球，因为1000艘“新希望”探险船已经在月球基地的工厂里陆续完工。
当秦妩媚的跟着导游走进飞船组装车间，甚至站在离飞船生产线很远的巡回通道上，亲眼看到巨大的胶囊飞船所带来的震撼，他差点晕倒。这是人类建造的最大的宇宙飞船。据说这1000艘宇宙飞船首尾相连，相当于月球赤道的长度。真正让他震惊的不是如此巨大的规模，而是人类最先进的科学技术的结合。
“新希望”号探险飞船的设计速度是光速的0.3倍。然而，面对广阔的空间和有限的人类生命，速度还是太慢了。即使到达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离地球最近的恒星，也需要15年。因此，在星际航行的大部分时间里，宇航员都处于低温休眠状态。只有当宇宙飞船接近可观测的天体或出现异常现象时，人工智能才能唤醒宇航员。休眠和觉醒相互交替，直到器官功能严重退化，通过克隆和记忆移植获得新的身体。
由于宇宙飞船的容量有限，不可能携带足够的维持生命所需的材料，也不可能携带足够的宇宙飞船上亿个模块的备份。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宇宙飞船建造了受控核裂变和受控核聚变装置。前者把所有无用的物质分解成质子和中子，然后通过后者把它们融合成各种元素，交给3D打印机制作各种物品，从而实现物质的循环利用。航天器自身运行所需的能量也由受控核聚变提供。航天器的前端装有一个收集装置，可以在飞行中捕获星际气体和尘埃，以补充航天器内部产生的能量造成的物质损失。此外，每个航天器携带的数据和仪器可以在恒星的可居住区内的任何一颗地球上创造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让地球物种和人类文明在宇宙中展开它们的枝叶。
经过严格的选拔和培养，秦魅成功地成为了新希望409的志愿者。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年会这么长，尤其是在他离开太阳系的150年里，也就是他第五次醒来之后，飞船的量子通讯器再也没有从地球上收到任何信息，而且在将近1300年后，所有的飞船也被切断了。两万多年来，他不知道地球和其他宇宙飞船上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觉醒和休眠的交替中独自飞行，现在他已经到达了蟹状星云。
吃完食物后，秦妩媚的坐在电脑前整理着飞船在睡眠期间收集到的图像和信息。"你需要我为你创造一个伙伴吗？"
“嗯？”
“飞行日志显示，你有四个生命周期，已经有近2000年没有性生活了。”
飞船控制计算机完成后，在秦的魅力面前关闭了双星系统的全息图像，取而代之的是一组三维图像，循环显示不同外貌、姿势和肤色的女性尸体。
“这是根据您以前的偏好自动生成的合作伙伴模板。如果你对某些部分不满意，你可以通过手势来调整。”
秦妩媚的苦笑一声，挥手关掉了所有的画面。
与地球失去联系后，秦魅的精神崩溃了好几次，并试图自杀，但飞船很容易通过克隆和记忆移植使他复活。这种绝望的死亡欲望使他毫不犹豫地摧毁了宇宙飞船。然而，宇宙飞船有足够的手段来阻止这种行为，最后他放弃了斗争。秦魅发现，飞船里只有三样东西是不被允许的——自杀、破坏飞船、改变飞行计划——而其他一切都被回答了。这给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冲动，他开始实践他在地球上时只敢想象甚至不敢想象的想法。秦魅惑在飞船控制电脑的配合下，疯狂地完成了无数奇怪的行为。
他在飞船内部画了一个区域，建立了一个完全由他自己控制的世界。他扮演了一个带领原始社会从愚昧走向文明的智者。他扮演了一个勇敢的人，带领他的人民抵抗灾难和入侵。他扮演一个暴君，肆无忌惮地杀人和与其他人发生性关系。他还是一名科学家、诗人和音乐家，出人意料地证明了两个数学猜想，发现了两个全新的物理定律，合成了14种新元素，创造了90多种新的动植物物种，甚至完成了800多首诗歌手稿和100多章乐谱。
在那漫长的时间里，秦的神韵把人性中的一切善恶表现得淋漓尽致，飞船甚至没有穿过银河系中猎户座的旋臂和英仙座的旋臂之间的空旷空间，但这种浩瀚的距离在整个宇宙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条微不足道的裂缝。这让他陷入极度抑郁，尤其是那些沉溺于人性黑暗面的行为，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飞船控制计算机曾主动提出要帮他抹去这段记忆，但秦魅拒绝了。他希望通过虔诚的忏悔来实现自我救赎，从而建立了一个庞大而细致的宗教体系。
随着航行的继续和生命的继续，秦的魅力慢慢平静下来，回忆起他把人类文明传播到银河系各处的使命。
“有没有可能地球上的人类早就灭绝了，而其他宇宙飞船在飞行中也发生了事故？我是这个宇宙中唯一剩下的人吗？”"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秦魅惑的说道，“如果我们找到一个适合居住的星球，重建人类文明，我们能不能摧毁我的基因和意识，并清空你所有关于我的记录，这样我就可以完全消失在宇宙中？”
飞船控制计算机沉默了很长时间。
就在秦神韵正在思考的时候，一个从来没有在飞船上响起过的警报突然咆哮道:“未知的信息流已经探测到了入侵主程序……”没等秦魅回应，警报停止了。整个空间突然出奇的安静。秦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迷住了:"发生了什么事？"
飞船控制计算机没有回应。
秦妩媚的紧张地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空中渐渐浮现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物体，它的高度接近一米，仿佛一条纺锤形的粗线，更诡异的是，这条线还在不规则地缠绕扭动，快速的变幻着五颜六色的颜色。
“这是什么？你从哪里来？”秦妩媚的用急促的语气问着电脑，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你是古代人类？这是传说中的“新希望”飞船吗？
“谁在说话？”秦魅知道飞船上不可能有其他人，而且声音也不是来自电脑，他又盯着那个奇怪的物体，“你在问问题吗？你是什么？”
“这真的是新希望号飞船吗？我不认为这么多年后还有幸存者！”有了这些声音，那个奇怪物体的表面活动变得更加强烈，颜色变化也更快。
秦魅本能地退后两步，继续谈判:“这是新希望409飞船。你是谁？”
另一个回答说:“从广义上说，你是我的祖先。”
秦妩媚的没有接话，努力的去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和他面前的场景，并琢磨着为什么飞船的控制电脑突然变成了静音。
对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在宇宙飞船上搜索历史信息，控制计算机的数据处理速度已经达到上限，所以没有多余的能力来做额外的工作。”
“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进入飞船的？”秦魅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激活了飞船的一些隐藏功能，还是只是一时兴起准备控制电脑的恶作剧。
“从某种程度上说，你很容易理解，我是一个离你的时代还有20000年的人。”
“什么？你是未来的人类吗？”秦魅怀疑道，“你是地球人吗？”
“不，我正准备从一个星系去另一个星系，只是路过这里。地球不再存在，不仅如此，太阳系也不再存在。”
“这怎么可能？”秦魅忍不住惊叫起来。
“根据历史记载，新希望号飞船相继离开地球100年后，科学技术的发展突破了宇宙文明水平的共同门槛。人类社会经历了根本性的变化。随着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人类原本期望的新希望计划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因为该计划中使用的技术太落后，所获得的结果不再具有实际意义。因此，没有人愿意跟进，最终整个项目被终止。”“原来，这就是我们无法再与地球取得联系的原因，是人类抛弃了我们……”秦魅听到这里，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双方长时间保持沉默。秦魅继续问:"但是为什么地球和太阳系会因为遭受了严重的宇宙灾难而不复存在呢？"
“并不是说在突破文明水平的门槛后的数百年里，人类科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然而，在那个时候，人类无法突破所谓的空间维度。因此，它们只能通过虫洞进行星际航行。在最后一次大规模迁移中，由于维持巨大虫洞所需的能量非常大，人们不得不通过加速太阳的进化在短时间内获得足够的能量。结果是太阳将很快进入红巨星阶段。太阳系内部的所有行星都将被吞噬。木星和它的外行星也将在太阳最后一次爆发时脱离轨道，逃入太空，成为流氓行星。”
秦妩媚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人类要摧毁自己的家园？"
“对于更高的文明，没有家的概念。移民是所有文明的特征。虽然它可能在它出生的星球和星系上生存和进化很长一段时间，但它也能实现良好的发展并进入更高的生活阶段，但我接触到的任何文明都坚持探索未知的空间，即使没有特定的目的。”
“任何一种文明？你的意思是说，人类已经接触了许多种外星文明？”
“当然，目前人类已经与50多个星系中的1000多个文明进行了和平接触。不仅如此，我刚刚检查了数据，确认在过去的5000年中，至少有两个星际文明和九个星际文明标记了你的位置，通过轨迹计算出你从地球的起源，并向银河系的所有人类基地报告了相关信息，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所以现在人类可以在星系之间自由旅行，甚至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旅行？"秦妩媚的用异常平静的语气问道。
“是的。”另一方似乎也感受到了异常的气氛，放松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跨空间航行已经把人类从宇宙时空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了。事实上，空间维度只是一种幻觉，更像是一种技术壁垒。空间本身并不区分维度。空间维度的定义标志着观察者的技术上限。你那个时代的人相信宇宙是三维的，因为你只能观察三维空间。对现在的人类来说，他们已经可以在三维或十一维空间移动了。提高对空间维度的认识对于一个文明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不管三维文明制造的物体的形状有多复杂，如果物体的表面完全展开，总是可以得到一个连续的平面，而由31维文明制造的物体可以展开，得到多达4，495个完整且相互独立的连续平面。换句话说，你问我是如何进入宇宙飞船的，因为在你看来，宇宙飞船是完全关闭的，但在我看来，宇宙飞船至少在4494个方向上是开放的。至于跨空间导航，可以简单地理解，如果我从你的初始起点开始，从三维上升到31维，到达这里后再下降到三维，那么整个导航时间只有29.68毫秒，而这个时间是基于整个宇宙，而不是航海家本人。此外，你现在看到的实际上只是我在三维空间中的投影，因为人类已经独立控制了进化方向，不再是三维生物。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给你做和我一样的生活方式。”
“没必要这样！”秦妩媚断然拒绝了对方。
这个决定显然让对方感到惊讶:“为什么？”
“因为我的航行还没有结束，这艘宇宙飞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航行？使命？新希望工程在2万年前就终止了。现在人类文明的足迹已经遍布整个宇宙。你的坚持毫无意义。如果你运气不好，你可能会在随后的飞行中遇到事故。在宇宙面前，你和你的宇宙飞船太小了，太脆弱了。”
“虽然小而脆弱，但到达蟹状星云的边缘仍然需要20000年和6500光年，最初人类只能通过天文望远镜看到它，不是吗？”秦妩媚的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
秦妩媚的继续道:“在你刚才描述的过程中，我的内心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情感冲击，但此刻我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随着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我的存在和坚持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然而，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今天的人类，我的存在和坚持被赋予了更新更重的意义。也许由于科学技术的进步，你可以从一个更高的起点更彻底、更真实地看到宇宙中的一切和自然规律，但是你已经失去了思考和回答一个原创性问题的能力。你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智能文明都喜欢迁移，但我有幸见证了人类从地球到宇宙的伟大旅程。探索和征服未知世界的本能是发现和创造无限的可能性。在人类未来的所有可能的方向中，你只是走得更远了。然而，1000艘新希望号宇宙飞船对人类的未来带来了1000多种希望。谁能确定1000年新希望号宇宙飞船携带的人类文明的种子不会在2000年、200000年和200万年后在宇宙中的某些行星上生根，而会开花结果成为新文明的荣耀？”
秦魅惑的一口气说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幻觉，因为他看到了那个自称投影在三维空间中的未来人类影像，竟然在短时间内休息了。
双方对视了很久。秦魅相信对方是在用某种方式看着自己，最后得到了回应:“我会通知全人类以及其他愿意在宇宙中帮忙的文明去寻找银河系中剩余的新希望飞船。我们不会干扰你们的导航，但我们会在未来护送每一艘宇宙飞船，直到你们找到一个合适的星球，可以继续复制原始人类文明。”
后来，那个漂浮的物体慢慢淡出了秦的视线。
飞船控制计算机:“主程序刚刚发生了一个未知的故障。记录显示，服务器中的大量历史数据在短时间内被检索到。前端堆栈中信息的积累导致主程序崩溃。现在它已经恢复正常。主要项目背景是对航天器的所有子模块进行系统测试。”秦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道:“到目前为止，是否已经观测到了可居住的行星？”
“经过评估，还没有。但是宇宙飞船即将进入英仙座旋臂的恒星活跃区，在那里应该有希望找到一颗适合地球上生命生存和繁殖的行星。”
创作的初衷
文/俞浩
在写这部小说期间，我一直在思考文明是否最终会灭亡。在毁灭的废墟中，如何再生希望的火种。
英雄代表一种文明，而他的宇宙飞船象征着一个宇宙。在对他来说无所不能的空间里，这部小说的主题是无拘无束的自由和无尽的孤独将如何刺激文明的进程，在经历了绝望、毁灭、放纵和觉醒之后他将做出什么选择，以及他是否能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