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896年到1905年,曾经分布在日本列岛的灰狼的两个亚种——北海道狼和日本狼相继灭绝。北海道狼的迅速灭绝率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报道、研究或标本准备。然而,在日本民间,关于日本狼的传说和轶事非常流行,其中最著名的是神秘的故事,谁“送狗”。

传说日本的山林里住着一只名叫“山狗”的怪物。在每个月黑暗多风的夜晚,当旅行者独自走在山里的小路上时,会有“山狗”悄悄地跟在人们后面,等着吃掉他们。惊慌失措的旅行者不可避免地会被杀死,但是如果他们表现勇敢,山狗会护送他到山脚。那么,怪物“山狗”和“日本狼”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世界上最后一只野生日本狼(年轻雄性)的标本现在正在大英博物馆展出。

事实上,在明治维新(1868年)之前,生活在日本本州、四国和九州地区的“日本狼”并不以这个名字命名,而是俗称“山狗”、“喊神”、“大嘴真神”等。根据西方分类学的命名法,改革后人们称之为“日本狼”。许多日本民俗学家认为,神秘的“送狗”故事中的“山狗”原型是日本狼。他们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基于日本狼的体型、生活环境和习性等因素。

从体型来看,日本狼是人类已知的灰狼最小的亚种。它的头和身体只有大约1米长,肩高不到60厘米,比成年宠物狗哈士奇大不了多少。从栖息地和习性的角度来看,日本狼以山林为家,通常组成5到6只狼的小团体,它们可以远距离攻击猎物。虽然他们很少下山去威胁人和动物,但他们有跟踪和监视山里行人的习惯。所有这些似乎都与神秘故事中对“山狗”的描述非常一致。

说到这里,日本狼作为“食人怪物”的恶名似乎已经牢固确立。然而,有趣的是,在传统的日本文化中,日本狼不仅有像“山狗”那样令人恐惧的一面,而且被认为是保护山林、造福人类的“山神”,有着和蔼可亲、受人尊敬的一面。这种看似“精致”的属性源于古代日本人对“恐惧”和“尊重”自然的双重感受。

日本狼何德何能被视为“山神”?用一位日本学者的话来说,“日本狼”山神的好名字来自它对自然和人类的“守护”

作为食物链顶端的食肉动物,日本狼主要以梅花鹿和草兔等食草动物为食。由于狼的存在,食草动物的数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因此山林中的植物可以在春天生长,在夏天生长。森林受到了保护,生活在森林中的各种鸟类和动物都有一个生存和繁衍的地方。就人类而言,森林受到保护,木柴、水果、鸟类和动物等资源可以长期使用。

在古代日本,那些常年在山上砍柴和打猎的人通常对日本狼怀有崇敬之情。在与狼的长期共存中,它们的思想形成了一个简单的自然资源“适度”开发的概念。因为如果太多的树被砍倒或者太多的鸟和动物被杀死,声音和血液的气味可能会吸引日本狼并使它们处于危险之中。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农业的普及,人们越来越意识到日本狼的重要性。狼可以吃野猪、鹿和老鼠,它们从山里跑出来,破坏庄稼以保护农业收成。然而,像野猪这样的野生动物在那个时候很难被人类科技完全赶走。这也是为什么日本狼不仅被称为“山神”,而且被视为“农业神”。

然后,问题出现了。既然日本狼对人类生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并且在宗教信仰中仍然占据着很高的地位,为什么它们最终会走到死胡同呢?事实上,灭绝的诅咒早在17世纪就已经存在了。

17世纪上半叶,日本处于德川幕府的封建统治之下。为了防止西欧国家的资本主义制度和基督教信仰渗透到日本,幕府连续五次发布“封锁令”,将外国商业机构迁至长崎。从此,长崎成为日本唯一的海外贸易门户。

大约一个世纪后,1723年,一种致命的人畜共患传染病从长崎爆发,并很快开始从东向西传播——这就是人类仍然害怕的“狂犬病”。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狂犬病主要是通过从外贸进口的动物传播的。

在此期间,日本的疫情非常严重。许多人死于狂犬病。大量的家畜、猫、狗甚至牛和马都感染了这种病毒。当然,属于犬科的日本狼也不例外。日本狼最初生活在山林里,很少接触人类,在病毒的攻击下失去了本性,变得非常好斗。在这一时期,狼对人类和家畜的攻击使那些已经害怕狂犬病的人更加紧张,杀死狼变得合理了。

村民捕获日本狼

在狂犬病和人类捕猎的双重压力下,日本狼的数量迅速减少。然而,狼群的减少并没有引起人们的警惕,但这符合开垦山林和扩大农田的需要。特别是日本明治维新后,社会进入了资本主义快速发展的时代,山区对伐木和土地开垦的需求日益迫切。日本狼的栖息地正在缩小,它能抓到的野生动物越来越少。饥饿的狼下山攻击牲畜,这激起了人们对狼的恐慌和反感,然后它们被杀死了。狼的减少也促进了森林砍伐。这种恶性循环已经把日本狼一步步推向了僵局。犬瘟热和毛皮贸易使得日本狼的处境更加糟糕。

最后,在1905年,世界上最后一只野狼在奈良县东吉野村被杀死。这种曾经受人尊敬的“山神”动物无法逃脱灭绝。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里,日本学术界绞尽脑汁重建生态平衡,保护山林和农田免受草食动物扩散的破坏。面对严重的生态灾难,许多人碰运气,幻想日本狼没有完全消失。直到2000年,在日本人中发现了许多疑似日本狼的事件,但最终都消失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远处传来的狼的嚎叫声在日本列岛上再也听不到时,日本狼的形象再也无法从人们的心中抹去。灭绝意味着永远失去,许多东西只有失去了才能被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