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广东开始的第三次思想解放浪潮在2008年的春天席卷了浙江,在2008年春天的三月份席卷了浙江丽水。

“加快创业创新,建设生态文明,推进丽水新跨越”,是当时丽水市政府提出的讨论主题。三个“一”工程是当初思想解放大讨论市政府所要求的必修课:学好一个文件,开展一次大讨论,组织一次考察学习。

到如今,文件学习了,讨论开展了,考察进行了,那么思想是否解放了呢?

关键词之一的生态文明一段时间频频出现在当地报章,生态文明建设中了吗?第三次思想解放大讨论,在全国范围内的目标是,从经济人到和谐人的跨越,和谐人的构建是否也在生态文明的范畴中?

最不希望看到的是,讨论归讨论,行动归行动。结果所有的讨论就变成了劳民伤财的行动,思想大解放成为了思想大禁锢。

二、

讲一个故事,关于思想解放。或者是其他。

1978年,邓小平访问新加坡。

当时,中国要东南亚国家同它联手孤立“北极熊”(苏联),而新加坡的邻国要的却是团结东南亚各国以孤立“中国龙”。李光耀告诉邓小平说,新加坡的邻国把中国视为威胁的来源,这是因为这个区域并没有海外俄罗斯人,不过却有海外华人,而且他和他代表的共产党还不断向东南亚人作政治广播,鼓励人们进行武装起义,为游击队提供武器和其他支援。后来,李光耀在回忆录中描述了邓小平在听了上述议论之后的反应:

邓小平的表情和身势都显出他的错愕。他知道我所说句句属实。他突然问道:“你要我怎么做?”我吃了一惊。我从未遇见任何一位共产党领袖,在现实面前会愿意放弃一己之见,甚至还问我要他怎么做。我本来以为邓小平的态度多半跟我1976年华国锋在北京同我会谈时没两样,不会理会我的看法。当时我追问华国锋,中国怎么如此自相矛盾,支持马共在新加坡而非马来西亚搞革命。华国锋气势汹汹地回答说:“详情我不清楚,但是共产党无论在什么地方进行斗争,都必胜无疑。”

邓小平却不是这样……告诉这位身经百战,久经风霜的革命老将他应该怎么做吗?我不免心存犹豫。不过他既然问了,我也就直说:“停止那些电台广播,停止发出号召。中国要是能不强调同亚细安华人的血缘关系,不诉诸种族情怀,对亚细安华人来说反而更好。其实无论中国是不是强调血缘关系,亚细安各国原住民对华人的猜疑都难以消除。只是中国越是这么毫无顾忌地诉诸中华民族的血缘情结,就益发加深了原住民的疑虑。中国必须停止马来亚共产党和印尼共产党在华南所进行的电台广播。”

李光耀称赞说:邓小平是他所见过的领导人当中给他印象最深刻的一位。尽管邓小平已年届74岁,在面对不愉快的现实时,他随时改变自己的想法。两年后,中国同马来西亚和泰国两地的共产党分别做了其他安排,果然从此终止了电台广播。

三、

如何正确面对不同与己的声音,这也涉及思想解放。

和大陆媒体更具有宣传功能不同,西方媒体更具有揭弊功能。比如说,一个官员做对了十件事情,第十一件事情做错了,中国媒体侧重宣传的是前十件正确的事,对第十一件可能一笔带过或者避而不谈,西方媒体则往往对前十件事避而不谈,却纠住你第十一件的错事而不放,痛打“落水狗”。这正所谓,十条狗咬了十个人,不如一个人咬了一条狗。

并且同样和中国不同,中国媒体传递的是国家的意志国家的声音,而西方媒体传递的更多的是某个群体的声音或者是个人的声音。所以中国是一种声音,西方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比如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节目主持人卡弗蒂攻击中国人是“一群50年不变的暴民和匪徒”事件,引起巨大的反响,以致外交部也介入,实际上,这样的一次交涉正如有些外电所评论的是不对等的,“以国家、政府的名义来谴责一家私营电视台和该台的一个评论人,不符合处理问题时一般遵守的地位对等原则。因为以外交部发言人的身份与美国媒体代表交涉,似乎是把事件抬高到两国关系的层次上”。

这就是文化背景以及话语背景引发的冲突。再比如,巴黎市议会经过投票,决定授予达赖“荣誉市民”称号一事,在我们国内看来,这显然是代表了法国当局的意志,事实上,在法国,真实情况并非如此——巴黎市的市长本人,以及巴黎市议会中的大多数议员都属于法国的左翼政党,而法国目前的执政权则是控制在右翼人民运动联盟手中。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萨科齐总统把此事形容为是左翼人士赢得的一场“公关的政变”。也更能解释他写给金晶慰问信的初衷。

我们日常的经验是有的,把评价一个人的优点的话语全部集中起来的时候,我们会认为这个人是个耶稣,把评价一个人的缺点的话语全部集中起来的时候,我们会认为这个人是犹大,即便,这是同样一个人。

所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似乎反倒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听到了哪一方面的声音。

这样的问题对于西方人也同理。

所以,很多时候的分歧,并不一定是国家利益的分歧,而是信息来源的分歧。

四、

每一年的奥运主办国都拥有奥运聚焦功能,这是机遇,也是挑战,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大到世界各国面前。你注定要拥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批评的,赞扬的。

所以,需要适应这样的一种变化。需要更多的理性来面对另外的声音,不仅是政府,更包括所有的国民。

并且,我是相信中国政府,中国人民最终能成功举办奥运会的。

最后引用一段话作为本文的结尾:

真正意义上的爱国是为了国家的进步。真正能够促进国家进步的不是相同的声音,而是不同的声音。真正让一个国家能够强大起来的,不是让大家闭嘴,而是让大家能够说话;真正让国家能够强大起来的,不是一个表面上很威武的中央政府,而是有强大的人民。只有民强才能国家强。

古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说得就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