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现代地点:东北农村人物:老王,50多岁 老王妻,50多岁 [幕启。[老王的家,屋内设置朴素,唯一显眼的是一对新沙发和茶几,老王坐在茶几后边整理材料边站起身。

老 王:(兴奋的走至台前,对观众)别管三吹六哨,谁脑瓜儿够转谁就有道,承包四亩渔塘,当年就折腾个爆,有大名没人叫,都喊我个王有道。你笑?这就是骄傲!(感慨地)可惜呀,可惜我这承包期没到,村里硬性贴出广告,这渔塘是谁给钱多谁要,吴村长和他老妹夫合伙承包,硬是断了我这来钱道儿,气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急得老伴儿满嘴起大泡,真要是整不回来渔塘,连‘克渗’带害燥,别的招没有,四下搜集点反腐败材料,一个字儿--该告就告!四个字了哈。

[又走回茶几旁拿起材料向观众显示着:看看看看,这老厚一打,听我给你们说说,咱有证据。[老王边翻材料边念着:我这一告他公款吃喝,又吃又拿,二告他贪污受贿,拒绝调查,我三告他,利用职权,乱砍盗伐,四告他,这村里头一没人儿,这小子就跟妇女主任——那啥!(对观众)你笑,这作风问题更严重,中央这不三令五申的整呢么,算一条,算一条,(又继续念)我这五告他------(毅然地一摆手)不用,不用了,就这四条就够你吃一辈子窝头了,大啤酒肚子,你可别怪我姓王的心狠呐![老王妻扎着围裙拎暖壶走上。

老王妻:扎扎乎乎的干什么玩意儿,看把你出息的,你能,你能还不行嘛?说说就离辙了,东西头住着,差一不二让服让服也就得了呗。老 王:(一瞪眼)少扯,我让服人家,人家可不一定让服我,再说了,要告他的也不是咱自个儿,老伴儿呀,你瞅瞅,就这些货,祸害咱们多少,大伙儿这不都给他们编出嗑来了。

[老王妻放下暖壶,感兴趣地凑过来:都啥嗑呀?老 王:哎呀,你是真不知道哇,你听我给你叨咕叨咕。(老王一本正经的念)啤酒肚子当村长,连搂带占祸害党,啤酒一天喝十瓶,白酒也能整八两,喝的工人下了岗,喝的农民直上访,就这样人家还上了光荣榜,听说最近还要到乡里头搞三讲。

老王妻:你呀,用不着的就这一套一套的。老 王:这可不是我埋汰他呀,还有呢。

老王妻:还有?老 王:啊,你听着,说一等大爷张永祥,骑大摩托盖瓦房。老王妻:都说这大队书记是搂的。

老 王:对呀,你再听,这二等大爷吴啤酒,把大喇叭不撒手。老王妻:(笑)那不就是说啤酒肚子好出点小风头嘛。

老 王:三等大爷李治保,金钱女人一块儿搞。老王妻:没影的事儿可别给瞎传。

老 王:我这还有呢,四等大爷老刘头儿。老王妻:行了,你可别白乎了,那老刘头儿不是看屋作饭的么,咋也成大爷了?老 王:你看,这你就不知道了,顶属那老刘头儿实惠。

老王妻:咋实惠法呀?老 王:四等大爷老刘头儿,搂不着钱他搂豆油。老王妻:照你这么一说,村里就没好人了,你说这都是不是真的呀?老 王:那年小美国鬼子炸咱们南联盟大使馆你知不知道?老王妻:(不解地)知道哇。

老 王:你来不来气。老王妻:那咋不来气,我气得牙根都痒痒,没招儿,给俩钱儿摆平了。

老 王:我就不是国家领导,我要是,非把咱们村这几个小子整美国去。老王妻:他们几个小泥人能把人家美国咋地。

老 王:就这几个小子,不出二年,能把美国搂黄了你信不信,还反了他了。老王妻:(大笑)你就扯吧。

老 王:(一扬手中材料)扯,你瞅瞅,证据确凿哇。老王妻:那咱真要是把他告倒了,咱那渔塘能要回来么。

老 王:那当然了,不但要回来,他吴村长啊,等着法办吧。老王妻:(一愣)咋地?老 王:(神秘地)老伴我跟你说,咱反映的情况特别重要,一旦查实,不蹲小号,也得叫他进行劳动改造。

老王妻:那要那么的,那可不行,那咱就不能告。老 王:不告?老王妻:行了,消消气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说了,那吴村长都那样了,咱还咋—— 老 王:(疑惑地)刚才你说的太笼统,整了半天没听懂,吴村长他咋地啦?老王妻:村长前天住的院,各种仪器作化验,又理疗又烤电,经过高手一诊断,说是胃癌晚期,癌细胞扩散,用不了仨月俩月就得完蛋。

老 王:(大吃一惊)这,这是真的?老王妻:那可不,屯子里都一轰声似的。 [老王仍然怀疑地: 不能吧,头几天我上村里算帐去他还牛哄哄的呢。

[老王妻深沉地: 马有转纲之病,人有当日之灾。老 王:这--这--咋能呢? [老王妻动情地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 嗨!老 王:我说孩儿他妈,那么说这小子完蛋了? [老王妻沉浸在痛苦之中: 完蛋了。

[老王一个高蹦起,连跳带唱: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又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唱累之后,老王扑通一下坐在地上。 哎呀妈呀,老天爷总算是长眼睛啦。

老王妻:这回你就高兴了?老 王:(兴奋地)那当然,一听着这消息你说我都觉着成介兴奋了,这气儿也顺了,胸口儿也不闷了,心里也不憋屈了,说实话都赶上吃那壮阳药来劲了。老王妻:人家哭都哭不上流,你还在那块儿幸灾乐祸?老 王:咋地?该,活该,你说要都这样多好,腐败一个癌症一个腐败一个癌症一个,那还用反腐倡廉! [老王妻深情地: 瞎了那么年轻个人儿了。

[老王满不在乎地: 瞎啥,就这路货,报应报应他也就对了。老伴儿我跟你说,大伙儿是不知道信儿呢,如果知道了,都有杀鸡吃喜儿的,你信不信。

老王妻:谁象你那么缺德,(感慨万千)没摊上是不知道哇,撇下那孤儿寡母的,你说今后这日子……[老王也略有同情地点点头:你要这么一说吧,可也真是的。老王妻:孩他爹,村长都这样了,咱可不能把事儿做得太绝喽哇!一个屯住着,让大伙咋看咱呢!老 王:(迟疑地点点头)到是这么个事儿。

老王妻:(深沉的回忆着)说话儿我就想起那年来了,你得腰肌劳损,我整个偏方满哪掏登白公鸡给你配药,可找遍了全屯子,谁家也没有,人家村长媳妇听说了,奔儿都没打,回娘家就给咱拎回来两只。你说一提这事儿,我就-- [老王妻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老王心里一颤,也动情地:还真是的,虽说过后咱们给他拿一百鸡蛋把人情还了,可是你说……老王妻:(愤怒地)还个情你寻思就完了,关键是人家的这份心,我要是不看着他得癌了,就我这个沾火就着的脾气,还能轮到你说话。老 王:嗯呐,可也是呢。

(回忆着)还有大前年,老伴你忘没忘?咱们家那盖房的砖不还是人家给赊出来的。老王妻:对呀,就说那是咱拿两条桂花烟换的,可这点儿心思咱能忘吗?老 王:不能忘啊,到多咱也不能忘啊! [老王妻轻声抽泣着。

[老王神情凄楚的望着远方,呆呆地来回踱着步,喃喃自语: 村长啊村长,你说你咋就得了癌呢。啊?你说你咋就得了癌呢?老王妻:老伴呀,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老王哭笑不得,寻思了半天,猛的一跺脚:我……我……嗨!老王妻:行了,咱就这命,认了吧。

老 王:你这么一说咱不告了?老王妻:都这样了,还告啥呀?那不就激起民愤了么。行了,老实厚道人常在呀!老 王:可也是,哈,可我这气儿……老王妻:多寻思点村长好,心理就平衡了呗!老 王:(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嗯呐,以前我是竟挑村长不好了,刚才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认真思考了,虽说村长有些那啥,可细一寻思吧,他马上就要到马克思那块点卯了,我也就没法再斤斤计较了,他如果真要是得了癌症,那我也就不能再往乡里头跑了,说真话,一听说村长要完蛋了,你说我——嗨!这心里头哇都不知道咋形容好了。

拉倒吧,不告了!老王妻:真不告了?老 王:真的,我就是有天大的冤枉我也不告了,人呐,都这份上了,还争啥!不但我不告了,我还得劝那些个想告他的人呐,都别告了。老王妻:(高兴地)哎,这就对了。

老 王:(动情地)孩子他妈,快给我准备俩钱儿,要走的人了,我得上医院看看村长兄弟。老王妻:(赞许地)对了,人情道理,不能没有哇,把咱家那只不开张的鸡给村长抓着吧!村长最爱吃小鸡儿了。

老 王:行啊,谁还没个为难招窄的。 [老王妻下,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鞭炮声。

老 王:(恨恨的一跺脚)这都啥时候了,再不记,咱们都一个屯子住着,老邻旧居的,村长都这样了,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老王妻跑上,凄惨地: 老伴呀,完了,完了。

老 王:(猛的一惊)这么快就过去了?哎呀,村长兄弟呀!你咋走的这么早呢,咱老哥俩这都没处够哇! [老王掩面痛哭。老王妻:(气愤地)行了,别嚎丧了。

[老王一惊,不解地看着妻子。老王妻:吴村长,误诊了!老 王:(象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你说啥?老王妻:刚才我去抓鸡,刘大娘们儿告诉我说,吴村长误诊了,不是癌症,是胃溃疡,有那些个流须的货,都拿东西去看去了。

老 王:真的?老王妻:刚才就是人家放的鞭,还说要请客呢,这回村长家又发财了。老 王:信儿准了?老王妻:准了,你说老天爷呀,你咋就不睁睁眼呐! [老王妻嚎丧似的哭起来。

老 王:(恨恨地)行了,哭啥!这信儿也准了,村长也误诊了,也别怪我姓王的心狠了,咱们家承包渔塘这事儿,我说啥也不能一忍再忍了。老王妻:(疑惑地看着老王)那咱还接着告?老 王:告,乡里我不去了,现在我就直接上县里告他! [造型。

[幕落。 作者地址:吉林省农安县戏剧创作室邮政编码:130200宅电:0431—3178120(兼传真)手机:13364488095电子信箱:sunyanping2006@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