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娟一个人在外面以拾荒为生,艰难的供养着两个上学的孩子,大儿子在镇上上初中,她便不时的到学校给儿子送生活费,希望儿子好好学习,长大后有点出息。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儿子竟然背着她迷上了网络游戏,直到最近又一次到学校给儿子送生活费……
秋娟:四十余岁,性格外柔内刚
儿子:邱荣,十七岁,初中学生
邱二喜:父亲,性格急躁
奶奶,弟弟邱耀,李老师,张老师(私立学校),同学王超等
1.学校
母亲秋娟来到学校给儿子邱荣送生活费。
校门外,邱荣接过钱就催促:妈,你赶紧走吧,学校要关门了,我还要上课呢。
看着邱荣远去的背影,秋娟转身往回走。
走了一段的秋娟忽又转回头来,走进学校,来到学校班主任李老师办公室。
秋娟:请问哪位是李老师?
李老师站起来,“我就是。您是……”
秋娟走过去:李老师,我这次给邱荣的钱不少啊,他还是不高兴,这是怎么了?
李老师:奥,你是邱荣的妈妈吧?
秋娟点点头。
李老师:邱荣已经请假了,现在根本就没在学校上课。
母亲:不对吧?刚才我还在校门口给了他学费呢,他说急着还要上课呢。
老师摇摇头,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上课了。据我所知,他可能是在逃学,他请假说你病重住院了!
秋娟:老师,我的孩子在小学时,我没有见他去过网吧啊,他那么老实,怎么可能去玩游戏呢?在小学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呢?
李老师:你没有见过,只能够说明你没有观察到而已,并不能够说明他没有去过。你看见他上学了,他自己却到处游玩了,你看见的又是对的吗?你说你的孩子很老实,他怎么会老实的跟你说去上学,而自己去玩游戏?要是老实的话,他怎么会不安安静静的在教室听讲而跑出去呢?小学时候还好好的,到了我们学校才多长时间,就能够旷课去玩游戏,就变化这么快?那么,我们初中部500多名学生,怎么就你的孩子变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别把问题往别人身上推,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心里就一点数也没有!
秋娟:李老师,您别生气,我不是埋怨您。我是想让您多说说他,哪怕是打他一顿。
李老师:我还能不说吗?可是,现在的孩子,说轻了不听,说重了不干,有时候还想跟老师干架,况且父母又不在身边,万一批评后,出了事情责任谁来担?再说了,我跟你们也联系不上。
秋娟:这可怎么办呢?
李老师:他的功课已经落下了,他来学校上课的时间太少了,就是我也难得见上他几面。如果真为孩子着想,不如把他送到私立学校可能还好些吧。
秋娟点点头。
李老师:当下还是先把他找回来,看看他的意见,如果他愿意改正错误好好学习,可能还有希望。
2.网吧里
烟雾缭乱,声音嘈杂。孩子们在兴奋的玩着网上游戏。
秋娟来到网吧一个个仔细地寻找,终于在一个包厢里找到了儿邱荣,她拽下他的耳机,从沙发上把他揪起来,拉出了网吧。
3.大街上
秋娟:荣荣,你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呢?不好好学习,这样就能考上大学?
邱荣:考大学有什么用,出来还不是照样找不到工作。你们也没读过什么书,同样天南地北挣钱,我就不行!
秋娟:你知道爸爸妈妈干的是什么工作?我们找不到工作就是因为我没什么文化,所以你现在必须好好学习,将来才有可能找到好工作。
秋娟见儿邱荣不吭声,气的她用手指使劲儿的捅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你知道我们是怎么供应你们兄弟上学的吗?
秋娟急得想落泪。
秋娟:你今天必须给我回到学校去,找老师道个歉。
邱荣:我不去!
秋娟:你不去?今天我就跟着你去!
邱荣转过身不看妈妈。
秋娟: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到外面挣钱来供你上学,希望你将来有出息,谁知道你竟这样,不上学偷着上网!这不是糟蹋我们的血汗钱吗?你……你……
秋娟气得蹲在地上伤心的哭起来。
4.家里
秋娟给邱荣的父亲打电话:二喜,荣荣逃课被学校开除了。
(电话里)二喜:什么?开除了?为什么?
秋娟:他不学好,成天逃课,上网玩游戏!
二喜:这还了得!看我回去打烂他的手!
秋娟:哎呀,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准备把他送到私立学校去上学,哪里学校管得紧,兴许还好点。你说呢?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你看着办吧。”
秋娟放下电话:你爸爸同意你去上私立,你说怎么办吧?
邱荣坐着没说话。
秋娟:你爸说了,再上网就不让你上学了,跟他到建筑队干活去!你能受得了吗?
(白)邱荣不情愿的跟着母亲秋娟来到私立学校。几周后,秋娟再次来到学校看邱荣。
5.私立学校
班主任张老师说:你的孩子已经退学了?
秋娟(吃惊地):什么?退学了?谁让他退的学?
张老师:他说和你们商量过了,不想上了。
秋娟:这……这孩子不是胡说八道吗?
张老师:这么说你们不知道?
秋娟:我……,你们退给他多少钱?
张老师:1500元左右吧。
秋娟一跺脚:他准是骗走了退学的1500元学费,又跑了。
张老师疑惑地:跑了?
秋娟:这让我去哪里找他呀?
6.大街上
秋娟在各个网吧里寻找邱荣,最后找到邱荣的同学王超。
王超:阿姨,您别着急,我知道他的qq号,我会问出他在什么地方,您回家等我的消息吧。
7.网吧
邱荣正埋头于电脑里面的“动物与动物打架”之中。秋娟在一旁看着气得眼泪直掉,一把抓住邱荣的“上网卡”,就要拉他回去。没想到邱荣却说:“妈妈,让我再享受最后一回!回去我也活不了多久,你最多只哭这一场了……”
8.家里
秋娟将邱荣带回家,关上院门就是几个耳光。
邱荣的奶奶急忙拦着不让秋娟打儿子邱荣,
奶奶:你成天不回家,回来一次,还不让孩子高兴,亲还亲不过来呢,怎么还能打孩子?
奶奶拉着邱荣走进屋里,邱荣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秋娟:你再敢出门,回来让你爸好好修理你!
秋娟看见邱荣躺在床上,用被子罩住头,不愿意说话,就关上房门出去了。
奶奶拿着一袋子吃的东西进来,发现邱荣已经不见了踪影。
9.网吧
邱荣:“我的事不用你们管”,挣脱母亲的手,又跑回到网吧里。
网吧里,邱荣一直在网吧里玩网络游戏“石器时代”。
邱二喜从外地赶回来,跟秋娟一起来到网吧,找到邱荣,拉起他一块回到家里。
邱二喜愤怒地骂着:老子打工可不是让你上网玩的,你不好好学习,我一分钱也不给你!
邱荣:我还不稀罕你的钱!
邱二喜:你!看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让你往网吧里跑!
秋娟急忙拉开二喜,将他推出屋外。
秋娟劝道:儿子倔强,爱认死理,你不是不知道,万一有个好歹……你不知道孩子的一个表姐就是因为搞对象而喝药自尽的!你来了,更让我不放心。
邱二喜长叹一口气。
10.室内
邱荣看到了窗台上放着的农药,他从窗台上拿过来喝了下去。
小儿子邱耀放学回来,刚进屋又从屋里跑出来喊道:
妈妈,哥哥屋里老大一股药味!他是不是喝药了?
秋娟急忙跑过去。
二喜甩下烟头:死了就死了吧,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混蛋玩意儿!
11.医院
秋娟和二喜坐在床边焦急地看着邱荣。
醒来后邱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有两种选择,要么抬回我的尸体,要么放我出去!
二喜瞪了瞪眼睛,刚要发脾气,被秋娟制止了。
12.私立学校
秋娟:好好学习,妈妈不是不让你玩,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周末是可以放松一下。
邱荣没有吭声。
秋娟:我把你的生活费交到你的老师手里,饭费打到了卡上,零花钱有老师控制。
秋娟把邱荣推进学校,邱荣走进去始终没有回头。
13.网吧
邱荣在网吧里缴费20元,拿起一个烧饼,就着纯净水一边吃一边玩。
“哥们,带我玩吧,你的级别这么高,完了我请客。”旁边一个孩子说道。
邱荣:你太笨了。
旁边一人说:你还有钱吗?给我充10块钱。
有一人说:昨晚弄了点钱,太少了不够咱们吃上一顿呢。几人嘀咕一阵。
“大哥,带着我吧。”
你去吗?那人问道。
邱荣:我?我……我……
“咱先去吃点饭再说。”几人拉起邱荣走出网吧。
14.大街上
邱荣同几个人从饭店里出来,看到了一个背影,骑着三轮车,上面拉着山一样的废品。
几个人起哄一起推这三轮车,蹬三轮的女人还高兴地回头夸奖这几个孩子,邱荣远远的跟在后面,
孩子们将三轮车快速的推着,忽然撒了手,母亲惊叫着,三轮车被推着撞到了街边的墙上,三轮车上的大包袱、编织袋掉了一地,几个人哈哈大笑。
女人坐在地上好久没有声音。
邱荣远远的跟在几个人的后面。忽然那女人的哭声和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语使他停下脚步。邱荣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女人又骑上三轮车,忽然又听到女人一声惊叫,从车上掉下来,邱荣走了几步又回转身,又慢慢扭回身去,走了几步又返回去,在后面开始紧紧地跟着秋娟。几个人的叫声渐渐远去。
15.小院
院里中央堆着一座山,全是没有分拣的垃圾,塑料瓶子、纸片、破鞋等。
秋娟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邱荣。秋娟从三轮车上拿出来从菜市场捡来的菜叶,塑料袋里放着几个买来的馒头。她没有卸车,打开屋门,拉开电灯。
16.出租屋内
屋里一张床上放着一床破旧的棉被,一台电磁炉,锅碗瓢盆。
秋娟:你们几个去干什么?
邱荣:他们想去偷电缆。
秋娟:你也去?
邱荣:我……我没想去。
秋娟:没想去?不碰见我,你就跟着去了?
邱荣低头不语。
秋娟:妈不想让你知道妈在外面干啥,怕妈让你丢人,其实我早就看到里面有你。可你小子一点儿也不争气呀!秋娟开始抽泣起来。
邱荣:妈,我对不住您。
秋娟:妈有时也想到过死,可是转念一想,我死了,你怎么办?……
秋娟看着不争气的儿子,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一碰上下雨天,这屋里漏的没法待,妈就顶着塑料布坐在三轮车上待一宿,你说说妈还不都是为了让你上个好学,将来能挣钱,养活自己,妈也就能闭上眼了。
邱荣:妈!
邱荣跪在地上抱住母亲哭了起来:我再也不上网了,我一定好好学习。
秋娟:你们老师说的对,都怨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只知道拼命地挣钱,以为让孩子吃好喝好就行了,其实心里的隔阂越来越大。你奶奶年纪大了,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管孩子呢?你就是没有了严格的管束,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孩子啊,从网吧里出来吧。别再让爸妈操心了,更不要让你的奶奶担心了。那网里边的东西都是假的,只有你身边的亲人才是真的。我们有手有脚,什么不能做到?明天你就给我戒掉上网玩游戏!
邱荣抬起头看着秋娟,点点头。
秋娟抽泣起来:跟别人说起来,我都觉得丢人,我和你爸爸,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供你们上学,没想到我们没日没夜的干,到头来还落的竹篮打水一场空。春节不回家,别人在家吃饺子,放鞭炮,妈妈就在街上扫炮皮……
邱荣抱住了妈妈:妈妈,我戒,我一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