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 水 姑 娘

〈小 品〉

作者:王吉本

人物:进行社会调研与同学失散的大学生(男)

乡下小姑娘

正文:

(小女孩挎一桶水上台)

女:这老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的天气好热,听说这个路口的行人特别的多,我呀在这儿摆个摊子卖水喝!卖水拉,卖水拉,喝上一口能消暑,再喝一口走路不再苦,卖水拉……

(大学生冲上台来)

男:总算让我见到位女上帝拉!(抓起一杯水就喝)爽!甜!(欲拿第二杯喝)

女:哎,你等会儿,这水啊你不能再喝拉!

男:对,这水我不能再喝……什么不能再喝拉,为什么不能再喝拉?

女:因为我规定了每个人只能喝一杯!

男:你瞧瞧,这有规定,那有规定,到哪里都有规定,连你这卖水的都有规定!

女:无规定不成方圆嘛!

男:应该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女:对啊,是无规定不成方圆啊!

男:规矩!

女:规定!

男:规矩!

女:规矩!

男:规定!咳!成心逗我的是不?

女:没,我们村长一直就是这么说的啊!

男:敢情是村长教她的!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拉,你说说,你这水还卖不卖拉?

女:卖!

男:这不就结了嘛!

女:但是不是卖给你!

男:我……

女:最近天气炎热,路过的行人都需要水喝,你把水喝完拉,你让别人喝西北风去啊?

男:我就是再喝一杯而已嘛,死不了人的!

女:你就少喝一杯也是死不了人的嘛!

男:这个小丫头嘴还挺厉害的!好拉,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进行社会调研实习的大学生,不幸和我的同学走散拉,我是爬了3座山,翻了4座岭,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看起来都一个样,这不就迷路了吗?

女:大学生?迷路?

男:怎么?不信啊?

女:哦,原来大学生也迷路啊!我从小长这么大,我怎么就没有迷过路呢?

男:你生在这个地方,,对这很熟了,当然不会迷路啊!得了,这是我身份证,还有学生证,里面黑字红印说的明明白白,你可看仔细咯!

女:我只认识村委会的公章!

男:我说你怎么这么粘乎呢?我已经把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都让你看过拉,不就是喝一杯水嘛,弄的像查户口似的,我犯的着吗我!

女:那是你主动给我看的,我又没有向你要!睁眼说瞎话!

男:嘿,这小姑娘,我今天还不信这个邪了还,(从口袋拿出一百元钱)一百块!我把你这些水都给买拉!

女:(瞟了一眼)假的!

男:我说你怎么回事啊?看都没看你就说这是假的,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啊?

女:我们村长说的,要是有人随便给你一百块钱买水,那钱肯定是假的!

男:她们村长是个神仙,我出多少钱买水他都算的到 !

女:什么神仙啊?你看这些水哪能值一百块钱啊,明知不值你还要出一百块钱买水,要么钱是假的,要么……

男:怎么?

女:要么你就是傻子!

男:咳!这还不是水给闹的嘛!我保证这钱是真的!

女:你怎么保证啊?

男:我拿我的头像来保证!

女:(盯着他)像!

男:像什么啊?

女: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个大坏蛋啊!

男:我这利马就成坏蛋拉!你说你看我证件你说你只认识村委会公章,给你钱让你说成是假的,拿我堂堂相貌做保证你偏偏说我是坏蛋,好,俗话说的好,人急了骂娘,狗急了还跳墙呢,我今天就当一回坏蛋,我不信我喝不着水,我改抢了我!

女:不许你动!

(两人开始抢水,在抢的过程中打翻了水,洒光拉)

女:完拉,全没拉!呜……(大哭)

男:这个……这样哭容易把狼给招来!

女:(哭声更大)

男:坏拉!不就是把水给洒了嘛,也用不着这么伤心啊,别哭拉,哭多了脑壳会起包的!

女:起就起,你以为我打水容易啊?(哭)

男:我赔还不成嘛!

女:(不理会男)

男:好拉,怕了你拉,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拉!

女:(止住哭)还有呢?

男: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答应你一件事!

女:呵呵,这还差不多!拿桶!

男:哎!(拿起桶子)

女:走!

男:去干嘛?

女:打水!

男:在哪?

女:使里外的一口井!

男:十里……你这不是成心报复我吗这!

女: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说话呢!口是心非!不去拉倒!(坐一边生气)

男:别生气了啊,跟你开个玩笑嘛!我去还不成嘛!

女:去还不知道有没有水呢?

男:这怎么回事啊?

女:我们这个地方非常的干旱,十分的缺水,基本上都是靠天养活着,要是那一年雨水多拉,庄稼就长的好,要是不下雨,庄稼就几乎没有收成!现在已经旱了一个月拉,要是再不下雨,地里的庄稼都快要死光拉。井里的水恐怕早就被晒干拉!

男:那你们吃水怎么办啊!

女:这个倒不用担心,每到下雨的时候啊,我们每家都挖了好几口深井,雨水就流到井里面储存起来,为了防止被太阳晒干,然后在上面用草垫子遮住,等水澄清了就能喝拉!

男:那你们是怎么用水的啊?

女:必须得节省的用啊,一盆水先用来洗菜,澄清之后用来洗脸,脸洗完再用来洗脚,直到最后不能用了,就用来浇树啊!

男:一盆水的用处可真大啊?那你门不洗澡啊?

女:洗啊!

男:快说说!

女:一说洗澡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啊?

男:我这不是好几天没有洗澡了吗?身上都发臭了都!

女:要说洗澡我们必须得等雨天,一到下雨的时候,我门几个小伙伴就跑到麦场,绷起一道布帘,舒舒服服的洗一个露天澡!

男:要是不下雨呢?

女:那就不洗拉!

男:咳!

女:都快一个月没有下雨拉,我真的好盼望下雨的那天啊!

男:都快一个月了啊?天哪!哎,那刚才的那一桶水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女:这水是我从十里外的深山里背出来的,那里每天早上有好多的露水,我就每天五点多爬起来,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去那里采露水!刚开始一个人有点怕。我就唱歌给自己壮胆,半个月下来我就采了这么一桶,于是我就恳求村长在这行人多的路口摆个摊,让每一个口渴的人有水喝,但每人只能喝一杯!无规定不成方圆嘛!

男:看来这水来之不易啊!都怪我太卤莽拉,把水给弄洒拉!

女:洒就洒了吧,我再去采就是拉!

男:害的你每天得早起摸黑走山路拉!要不我和你一块采?

女:算了吧你,你看你走了多长的山路你就迷路拉,我还不乐意带着你呢!

男: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嘛!

女:我一个人习惯拉,再说了,那里还有好多好多漂亮的小鸟,唧唧喳喳的声音好象唱歌一样,好好听的,我还真希望我是只自由的小鸟呢,想飞哪飞哪!

男:那就好!哎,对拉,按说现在你门应该是在学校上课啊,你怎么在这卖水啊?

女:我……

男:你是逃课出来玩吧?

女:我没有!我们的老师病了,我们就放假拉!

男:老师病了?

女:恩!我们的老师也是一个大学生,是从遥远的南方过来的,和他一起来的同伴都嫌弃这里穷,没有多久就回去拉,只有我们的老师留了下来!(音乐起)他和我们吃在一块,玩在一块,不光教我们知识,还教我们做人的道理,有时他是个老师,有时他又像个大哥哥,他对待我们就像他的亲人一样!可是,上个月他的胃病又犯拉,可他还坚持给我门上课,直到倒在了讲台上,被送进了医院!临走的时候还一再嘱咐我们要好好学习,不要耽误功课,还叫我们不要担心他!我真的好想看看我的老师啊,我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到老师的身边,老师,我们想你啊!(音乐止)本来今天卖水的钱在加上我以前卖水攒的钱就够我去看老师拉,但是,现在还差点!

男:(大哭)呜!

女: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啊?

男:我……呜—

女:不要哭拉。哭多了脑壳要起包的!

男: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不哭!

女:好!

男:把这一百块钱拿着,你不要我就哭个没完!

女:好的,我拿着还不行嘛!

男:(止住哭,远处传来了打雷声)你听,是什么声音?

(男女):是雷声!要下雨拉!

男:看样子我还没有白哭啊!

女:我太高兴拉,终于要下雨拉,下雨咯!!!(抓住男的胳膊欢舞)

男:看把你给高兴的!

女:你看那边是什么?(男转头,女孩乘机把钱塞男怀里,跑开)

男:你……这钱……

女:你留着自己用吧!我要去和伙伴洗澡,我先去占地方去拉!

男:你等等我呀,我这还迷着路那!(追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