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德刚的历史,我最了解!我一说德刚的历史,您就知道他跟相声有多深的关系了。

乙:那您给说说。

甲:要说他的历史,那就得从他父亲开始说。要拿郭德刚的父亲《山中奇兽》来说啊。

乙:您等会吧,他爸爸是人不是人?

甲:是人啊。

乙:是人怎么《山中奇兽》啊?

甲:只皆因他的父亲是个和尚,早年在山中修练,受好大的罪,故此叫山中奇受。

乙:他父亲是个和尚?

甲:是啊?

乙:我怎么不知道啊?

甲:您没听人说《和尚开荤》《和尚开荤》的,那就是说他父亲呢。

乙:好么,那他父亲在哪座高山修练啊?

甲:《珍珠衫》《滑油山》《寿比南山》。

乙:这些山在哪啊?

甲:太远了。《万里云南》。

乙:在山上住什么地方啊?

甲:住在《洪羊洞》中。

乙:具体在哪啊?

甲:《天王庙》内。

乙:修练的什么功夫?

甲:修练的功夫太多了:《吃元宵》、《吃西瓜》、《吃饺子》、《三吃鱼》、《熬柿子》、《大杂烩》、《糖葫芦》、《糖醋活鱼》。

乙:好嘛,光是吃啊?

甲:不光是吃,也有喝。

乙:喝什么呀?

甲:《珍珠翡翠白玉汤》啊。

乙:好么。

甲:经过长年的修练,他的父亲终于修练成了《白吃猴》。

乙:好嘛,就剩吃了?

甲:不,也练道术,《道法无边》啊。最擅长的就是《变兔子》。

乙:变兔子?

甲:是啊,他爸爸简直不用变,活脱就是兔子。忽然有一天,他爸爸接到《一封信》。

乙:什么信?

甲:《山西家信》,家里人让他《高山求子》,就是《拴娃娃》。他爸爸一想,怪不得我最近老《梦中婚》呢,干脆,借这机会,《财迷回家》。

乙:不修练了?

甲:他想《大娶亲》啊。

乙:哦,为了留后。

甲:不,他爸爸可不是《儿子迷》,他爸爸是《戏迷》。

乙:戏迷跟结婚没什么关系啊。

甲:有关系啊,《戏迷》。

乙:怎么个戏迷啊。

甲:调戏民女的迷。他这戏迷不是一般的戏迷,都成了《大戏魔》了!

乙:好嘛。

甲:整天想着《落榜艳遇》,盼着哪天《皮匠招亲》,哪怕聚个《丑娘娘》都行。有一天他父亲《戏迷起床》,要《戏迷游街》《上饭馆儿》,在《五兴楼》啊看见一个《女招待》,长得跟《海棠红》似的,一看就是个《龚爆鸡》。

乙:怎么看出来的?

甲:打扮跟一般人都不一样啊。

乙:什么打扮?

甲:插着《化蜡钎》,背着《牙粉袋》,贴着《橡皮膏》,夹着《打沙锅》,拿着《菜单子》。

乙:您瞧瞧她这打扮。

甲:身材也好啊。特别的《大上寿》。

乙:特别瘦?

甲:您别看瘦,可是她的这《家兄》啊,绝不《八扇屏》!《学大鼓》、《蛤蟆鼓》、《三棒鼓》。

乙:该有肉的地方够丰满!

甲:他爸爸一瞧,这《卖父肉》不错啊!一犯这《梆子谜》,他要来个《罗成戏貂蝉》,过去就《扒马褂》。

乙:要占人家的便宜?

甲:人家《女招待》不干啊,张嘴就喊:了不得啦,《猪吃豆腐》啦!

乙:好嘛。

甲:忽拉一下,过来一大堆人。

乙:都有谁呀?

甲:有《朱夫子》、《杨林标》、《古董王》、《大脚妞》、《解学士》、《小神仙》这么《六口人》,要给《女招待》《大保镖》。

乙:出事了。

甲:您猜怎么着,郭德刚他爸爸一点都不害怕,来了个《狗噘嘴》:喝喝喝,要干什么呀?《反》了你们《七口》了?

甲:您等会,不是《六口人》嘛?

乙:他爸爸不识数。

甲:这一下坏了,犯了众怒了,一下子过来六百多口子。有《三近视》、《三性人》、《三瘸婿》、《三怪婿》、《五人义》、《硕二爷》,过来要讲究打。

乙:打?

甲:这个要《打白朗》,那个要《打元宵》,《打灯迷》、《打牌论》、《武松打虎》、《张飞打严嵩》。还有动家伙的,《抢菜刀》、《偷斧子》、《扛刀子》、《抡弦子》。眼看就要《日遭三险》,他爸爸多机灵啊,赶紧的《傻子学乖》,《顺情说好话》。

乙:对,千万别《好话不得好说》。都说什么了?

甲:说了点《反正话》、说了点《俏皮话》、说了点《奉承话》,还说了点《美人赞》。最后说的太多了,变《绕口令》了。由这件事,他爸爸真爱上《女招待》了,回家之后,找了一个《巧嘴媒婆》,说:“大审”。

乙:那叫大婶儿。

甲:不,《大审》,

乙:大婶儿。

甲:不能走小辙儿,因为这个大婶有个名字,叫诓供。

乙:《大审案》啊!

甲:我爱上《五兴楼》那个《女招待》了。我希望和她在一起,成天谈论些个《诗歌与爱情》、《戏剧与方言》、《婚姻与迷信》,你说这不《虎口暇想》么?

乙:还真是。

甲:我们在一起还要听听音乐,听点小资的。听听《开场小唱》、《河南戏》、《离婚前奏曲》。

乙:还没结呢就想着离了。

甲:还别说,《巧嘴媒婆》过去一说,还真成了,是《龙凤成祥》。

乙:结婚了?

甲:这一天,他爸爸跟他妈《老鼠夜话》。

乙:《老鼠夜话》不像话。

甲:这一天,他爸爸跟他妈《贼说话》。

乙:还不如那个呢。

甲:他爸爸跟他妈《主客问答》,这回行了吧?

乙:这还差不多。

甲:我说家里的,我跟你结婚可是打着要留后的幌子。自打结婚以来,咱们天天《夜行记》可就是《树没叶儿》。为了以后咱们能有后代,我找了个《洋药方》,今儿晚上咱们来个《君臣斗》,演回《双簧》,争取明天就能《找五十个子》。他妈一听啊。脸一下就《马路红》了:我嫁给你了,那就等于是《慈禧入宫》,你对我们就是《四管四辖》,说什么是什么呗。他爸爸一听高兴啊,拿手一摸:唉?亲爱的,你怎么都《五行诗》了?《赞马诗》啊!《打油诗》啊!这都《江河湖海》啦!他妈说了:嗐,我刚才《王宝钏洗澡》来着。他爸爸说:嗐,我说你头发这么湿呢。

乙:吓我一跳啊!

甲:从那之后,《六个月》,郭德刚《马寿出世》。

乙:您等会把,日子不对。

甲:怎么不对?

乙:十月怀胎。

甲:我知道,他们结婚是六个月。

乙:那多咱做的胎啊?

甲:《老老年》!

乙:吙!

甲:郭德刚一生下来,不爱别的,就爱相声。离开相声活不了,都做了病了。他父母屡次《窦公训女》,他就是《聋子打岔》,要不然就《连升三级》的《哭当票》啊。没办法,给他找了个老师教他说相声。

乙:哪位?

甲:《侯大明白》。他这一《训徒》啊,郭德刚更得倚了,《三句话不离本行》,《三五句话》句句离不开相声。你跟他就没法说话。

乙:您举个例子。

甲:比如你问他:你都学过什么呀?他说:我学的东西太多了,《学叫唤》、《学手艺》、《学电台》、《学行话》、《学评戏》、《学单弦》、《学西河》、《学小曲》、《学聋哑》、《学坠子》、《学唱太平歌词》。我还《画》过《扇面》:对着《铃铛谱》照着《师傅经》,画过《地理图》、《五红图》、《猫蝶图》、《百兽图》、《八猫图》、《百吹图》。我还看过书。

乙:看过什么?

甲:我看过《天文学》、《姓名学》、《地名学》,《歪讲三字经》、《歪讲百家姓》、《歪讲四书》、《读祭文》、《批聊斋》、《批水浒》、《红楼百科》、《批三国》、《后补三国》、《一肚子三国》、《家庭论》、《窝头论》、《买卖论》、《当行论》、《穷富论》、《无鬼论》、《扇子论》、《哭论》、《笑论》、《吃论》、《喝论》、《嫖论》、《赌论》、《偷论》、《进化论》。我还做过小买卖。《卖布头》《卖包子》《卖马》《卖鞋》《卖五器》、《卖挂票》、《卖棺材》、《卖春联》、《卖估衣》、《卖面茶》、《麦子地》。

乙:干的怎么样?

甲:干的不好,都露了怯了。我是《怯相面》、《怯卖菜》、《怯拉车》、《怯跟班》、《怯剃头》、《怯洗澡》、《怯讲演》、《怯吃饭》。没办法,今晚《十点钟开始》啊我就得《八大改行》了!我说:你说话离不开相声,这都成了神经病了。他说:得病没关系,咱们《阎王请医》啊。我说你这病好不了了。他说:不碍事,我是《八大吉祥》《福寿全》啊。我说:跟你说话我闹心。他说:你闹心?太好了,这也是一段相声。

乙:哪段?

甲:《祖爷爷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