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 宁

晚霞顿时收敛了余光。

我待椴树枝头寒鸦重来。

正在无可奈何地凋零。

在无拘无束的草原上漫游。

选自《蒲宁文集》（一），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

我遥望四处，心中怅惘

蘑菇的季节已成过去，可沟壑里

在这寒冷、清新、阴沉的白昼，

随即无涯无际的草原

草原上荒无人烟的凄寂？

像一团团棉絮向四处弥漫，

二月终于降服于潮湿的春风，

瞧，山麓下牧场后边，

浓密的树叶正在腐烂、变黑。

戴骢译

在连绵的秋雨下

绿林中发出轰轰的回音，

1893年

旋转着在我们身旁掠过，

张草纫译

松林中露出洁白的隐修院……

瞧，架在河上的铁桥，

祖父的房子里笼翠着一片宁静；

光线膝脆．树影萧瑟。

只剩下一片暮色苍茫。

转眼间就在田野尽头沉没。

或者随风飘舞，或者抓住车头，

啊，森林来了！伴着隆隆的车轮声

旷野上秋风飕飕。

我等待三月的晨雾，葱郁的山冈，

转眼间就在田野尽头沉没。

像狱中等待渴望已久的自由，

①高尔基盛赞《在火车上》一诗，说道：“天呀，多么好的诗呀！新颖，响亮，有一种对大自然的敏锐的嗅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人来临。

仲向远方的广阔的平原，

四周静悄悄，全无声息，

只有西天略红的背景上，

农舍和白杨像在空中浮游，

蒲宁(1870-1953) 是俄国重要作家，193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金。他的作品感情丰满、细腻，常常浓墨重染，色彩斑斓，很象一幅幅人间世态的图画。他的语言准确纯正、玉润珠圆，谱写下许多优美的生活乐章。

已不见鸟的踪影，树林害了病，

或者由于秋天的降临

带来了熟稔而亲切的气息——

乡村间静默无声的愁思，

最后都无可奈何地落向地面。

我远离村落，整整一天

松树一天天更见清新苍翠，

森林浓密了．田野露出了绿色，

选自《俄罗斯抒情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1992)

我望着积雪尚未融化的阳台，

但阴冷的、空荡荡的大厅里已有了春意，

①这首诗，列夫·托尔斯泰读后击节赞叹，连连说“好诗，非常好，非常正确！”

光秃秃的、潮湿的花园不再使我忧伤，

等待白云带来光亮和温暖，

等待田野里先来的百灵鸟的歌唱！

风怎样用一个调门